“啊?不是吧?”
項原笑的差點把嘴里的米飯噴出來,果然,還是被嗆住了。
“喝口酸奶壓壓驚。”旁邊的班長肖凱擰開瓶蓋,將酸奶放到項原手邊。
“安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項原喝了一口酸奶,“以我多年對她的了解,她可是有仇必報,絕不手軟。”
項原看著對面的程奕東,咔嚓一聲,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被掰成兩截。
“再怎么著不也就是個丫頭片子嗎,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天著急出門是真的有事。”
“我跟你講,初中那會兒,渃桐姑娘的成績一直是年級里的‘千年老二’,所以呢,難免會有一些其他班的人認識她。再加上渃桐長得倒也算清秀,就經常收到其他班男生的一些什么小紙條啊。”
“我去,那看來安渃桐在你們學校還挺招待見的。”程奕東夾了一塊咖喱土豆。
“你聽我說完。安大小姐從來都是當著人家的面兒把情書撕掉,還從來都不看信的內容。我真替他們感謝渃桐,沒把情書甩他們臉上。”
“哈哈……”
“所以我們班的男生誰都不敢追她。”
肖凱一臉敬佩的神情看著項原,樣子稍微有些滑稽。“那你是怎么做到和她是閨蜜般的存在?”
“我呀,跟她在幼兒園就認識了。我們可是有過手拉手過馬路的深厚情誼。”
“你說我怎么就沒有一個這樣從小玩到大一起上學的女同學呢。”肖凱塞了一口米飯,笑著搖了搖頭。
“渃桐同學,可是為了一道幾何證明題能跟老師叫板的。她的方法,用老師的話來講,就是不太常規。”
“那看來,安渃桐可是個狠角色嘍。”程奕東將最后一口酸奶喝完。
“你沒注意到她那只,粉的一匹的背包?像是狠角色嗎?哈哈……”
程奕東剛一抬頭,便看到從項原身后走過來的安渃桐。
“喂,聊什么呢?”渃桐瞥了一眼另外兩人,“這么開心。”
“啊,沒什么。我說,你的粉色背包很可愛嘛。”
渃桐沖項原擠出微笑,“是嗎?謝謝啊。你之前不是經常吐槽我那些粉粉的東西嗎?”
“啊,那個……”項原撓了撓頭皮。
“渃桐,這里!”蘇喬在不遠處的一個位置坐下。
“那我先走嘍。”渃桐端著餐盤,又給了項原一個微笑,輕瞥了一眼對面的程奕東。
“這應該就是死亡微笑吧。”項原看著渃桐走過去的背影說。
“你說這草莓味的酸奶,它為什么是粉紅色的呢?”程奕東端詳著手里的酸奶盒。
“廢話,你家草莓難道是綠色的?”
“哎,我覺得項原這話沒毛病啊。”肖凱用紙巾擦了擦桌子,“走吧,食堂也太熱了。”
蘇喬盯著不遠處的背影,“渃桐,坐在項原對面的,是程奕東吧?”
“嗯。”渃桐只顧著低頭扒著米飯。
“連背影都這么帥!”蘇喬杵著下巴盯著那個站起來的背影。
空氣沉悶,但蟬鳴響亮。天空不灰不湛,深色的厚重隱匿了陽光。
如果去到遠處的那片天空之下,是喧囂,還是能夠逃離喧囂?或許可以先去那邊的梧桐底下。它像是沒有自己的故事,卻俯視著一切有關別人的故事。
下午三點。
“怎么又是上次的戲碼?不會是又要檢查什么宿舍內務吧?”有人在小聲地說。
“可真的是為今天的被子操碎了心啊。”
李子杉趁教官剛走,用手扶了扶鏡框。“怎么辦,好緊張啊。今天的被子,可別再被拿出來了。”
“別著急,出門之前我檢查過咱宿舍的被子,應該沒什么問題的。”史悅兒說。
“哎,蘇喬,”渃桐扭頭看了一眼右邊的蘇喬。“你閉眼睛干嘛?”
蘇喬并沒有說話,只是閉著眼睛。
“喂,你睡著了?”
“我在祈禱。千萬不要拿我的被子出來,不要拿我的被子出來……”
“哈哈,幼稚鬼。”
十五分鐘后。
站在教官兩邊的是各個宿舍長。大家都看著拿著垃圾桶的宿舍長和神情嚴峻的教官驚呆了。
“這些垃圾桶都是沒有倒干凈的,內務衛生是怎么搞的?現在,垃圾桶不合格的宿舍成員出列,合格的,宿舍長入列。”教官雙手叉腰,在隊列前面來回走了兩圈。
周寧萌站在隊列前,一臉尷尬地看了看幾個室友,低頭扶了扶鏡框。她抿著嘴巴,另一只空閑的手攥緊了拳頭。額頭上出現了細小的汗珠,一縷自來卷的劉海貼在了臉上。
室友們互相看了看,只能硬著頭皮去前面。
“宿舍長在前,其余人在后,每個宿舍排成一列。”
蘇喬站在周寧萌身后,看了一眼舍長手里的垃圾桶,桶底上粘了一小塊梨皮。
“稍息,立正!其他人,右跨五步走!”
“教官這又是想干嘛?嚇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子杉小聲地說。
“渃桐,我也好害怕啊。”蘇喬剛伸出手去夠身后的渃桐,便看到了從隊列那邊走過來的教官。嚇得她趕緊低下頭把手縮了回去,調整好軍姿。
渃桐眉頭深鎖,有種不好的預感。
教官走過來,蘇喬抬頭便撞上了教官凌厲的眼神,一時竟沒有躲開。
教官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蘇喬嚇得屏住了呼吸,還以為要被罰做蹲起或者扎馬步了。
“你們,把垃圾桶放中間,全宿舍圍成圈,俯臥撐準備。”教官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轉身走向那邊的隊列。
“我的天。”
“咱們攤上大事兒了。”
“教官,是個狠角色。”
于是出現了幾個以垃圾桶為圓心的圈。
跑道內是有些舊的人工草坪,摻雜著許多細小的黑色石子。
“手好疼啊。”子杉支撐不住身體,只好將膝蓋貼在地上。
渃桐抬起手掌看了看,手心上黏了不少的小石子。她長出了一口氣,皺了皺眉,抬起頭繼續剛才的姿勢。
教官并沒有在一直看著她們,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將膝蓋放到了地上。
“看什么看,你們也想做嗎?”教官圍著隊列走了一圈。
“不想!”
“誰回答的?”
“報告教官!是我。”程奕東很大聲地說。
“出列。”
“是!”程奕東的神情有些不解,但是此時他不得不站出來。其實,剛才奕東沒有看那邊。在走出隊列的間隙里,他不經意地看向那邊,又迅速轉過頭看向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