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話

　　桓將軍傳穆炎進書房問話。桓將軍正立于地圖前端看沉思。

　　‘穆炎參見將軍。’穆炎躬身行禮

　　‘此處書信一封，需交由膠西國高密縣縣令。’說罷由書臺拿起一筒竹筒，一卷羊皮遞與穆炎。‘羊皮乃膠西地圖。盤纏快馬皆已備于東門外。你即刻出發(fā)，萬不可聲張大意。我只道你娘親病重，允你回想省親三天。此信重于你項上人頭。人在信在，不可落入他人手，如未送達，

　　提頭來見。’穆炎接過竹筒羊皮，叩首‘屬下明白。穆炎必視此信為己命。’桓將軍點頭，‘去吧。’穆炎退出。

　　待穆炎走出書房，桓將軍身側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吳王為何此番托父親轉信，而父親卻又為何不用軍中人，用這個穆炎？’原來說話的，正是桓將軍長子，桓諾云的大哥，桓裕杭。

　　‘王府與軍營之中，多有耳目。穆炎隨我左右多年，曾救我一命，論武功，縱在軍中亦屬一流。實是最為上佳之選。’桓裕杭默然。此刻已走出門外的穆炎，雖已離開數(shù)丈，但將軍父子這段對話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嘴角一揚。

　　蔡允營房空氣震顫，穆炎出現(xiàn)在蔡允營房內。卻看到蔡允正與一寵妾相擁而眠。穆炎輕嘆口氣，揮手一彈，被褥裹著寵妾飛出帳外，定于半空之中。隨即抬腳踹了踹呼嚕正酣的蔡允。蔡允哼唧一聲，大喝‘誰！？’待蹭地跳起，看清來人竟是穆炎，不禁瞬間清醒，‘哎？？！’發(fā)出一聲疑惑。‘穆炎！你怎在這！？’穆炎挑眉，淡然道‘將軍命我將此信送交膠西國高密縣縣令。信是吳王所寫。’說著，彈指一揮，一個竹筒浮現(xiàn)蔡允面前。‘你快讀讀都寫了什么’說罷定目望向竹筒封口處，‘撲哧’一聲，封口打開，一卷絲帛跌落出來，漂浮展開在蔡允面前。蔡允湊前一看，頓時翻起白眼，抬頭道‘反了。。。。。穆炎，原來你不

　　識字？！！’

　　‘我為何一定要識字！！？’蔡允搖頭訕笑，想了想，‘嗯。也對。。。哈哈哈哈！’穆炎冷然看著蔡允笑得一張嘴巴差點拉到耳朵根。沒好氣對著絲帛輕吹口氣，絲帛翻轉。蔡允這才收了笑，低頭念道：吾皇聽信晁讒言，頒詔削藩。欲收各藩王之勢。然此詔一出，漢室如入險境，風云即變。昂王如借吾力，誅殺晁錯逆賊，恢復王國故地。他日漢室山河，愿與分而同治。

　　‘這是要同謀反漢，一旦事成，即共分天下的意思啊！’蔡允讀罷驚嘆。

　　穆炎默然點頭。揮手一指，絲帛于空中卷入筒中封口。如同方才未經拆分一樣。

　　‘吳王命我即刻啟程。估算著此去快馬加鞭，往返需時三天。將軍對外推說我娘病重，允我返鄉(xiāng)省親而已。總而言之，這些天，如有事發(f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回來！！’穆炎皺眉關照。

　　‘是。知道了。’蔡允笑。忽又想起穆炎的空間移動之術，‘但是。等一下，你不是可以瞬間就移動到那兒的嗎？’穆炎嘆氣‘膠西。那地方我從未去過。。。’

　　蔡允殺桓裕杭當夜吳國軍營傍晚時分，營外一陣喧嘩，蔡允走出帳外，問守門侍衛(wèi)，‘外面何事？’‘方才聽說曹校尉他們在馬場外狩獵打到一只蒼鷹，正要帶回來煮了吃，竟發(fā)現(xiàn)那鷹腳下捆了卷羊皮。里面寫的，都是匈奴文。看來營里有人里通外賊。’蔡允一聽心下大驚！這還了得！忙問，‘那羊皮呢？’‘像是方才曹校尉帶著去面見將軍了。’蔡允心下頓時涼了半截。‘不知將軍可否識得匈奴文。這會子穆炎又不在。這可如何是好！！？’忙翻身上馬，直破營門而出。

　　將軍府書房內桓將軍坐于書臺前，燈前看羊皮。曹校尉立于臺前.

　　桓將軍從身后書架中抽出一竹筒，取出一片同樣泛黃的羊皮，道‘這是多年前從一個匈奴俘虜身上搜到的羊皮。匈奴文字，甚為鮮見，故而

　　留存至近。’說罷拿至燈下與此次截獲的羊皮，細細端詳比對。沉思良久，抬頭道，‘派人把守各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凡有靠近城門的，一律給我捆了來審！’又問，‘營內可有識得匈奴文的？’曹校尉垂首：‘無人識得。’桓將軍沉吟半響，呢喃道‘吳王素來私下與匈奴交好，如有通信也在情理之中。但此信來的突然，王府距此甚遠，與軍營各據(jù)東西，不似是蒼鷹迷路所致。故有兩種可能，一是王府人在我軍營中；二是哪里來的奸細。莫不是皇帝的人？！’想到這，桓將軍不由心頭一緊。對曹校尉囑咐‘你速去王府，說我營要討個能識匈奴文的，借來一用。飛鷹傳信之事，不必提起。如是王府的人在我營收信，他們自會知道。’曹校尉：‘是’

　　此刻蔡允趴在書房頂上，心道‘此去王府，往返約需 2 個時辰。須在 2 個時辰之內拿到那羊皮才可。可是穆炎！穆炎他怎的還未回來！！？’不是說每晚回來確認營內動向！？這該死的怎的還未回？’蔡允焦慮地抬頭望天。此刻天色漸黑，恐怕 1 個時辰后方能見到北斗七星。穆炎曾囑咐過自己不可擅自行動。心中暗定，不如暫且按兵不動，繼續(xù)伏于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