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長安城郊外

　　 當蔡允蘇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條巨大的白色蟒蛇纏繞著。

　　‘你終于醒了。’一個邋里邋遢的大叔端了一碗稀粥來到蔡允的面前。

　　‘您是？’蔡允抬頭環視了一眼周圍，這里，竟是一座寺廟。

　　‘這里是南京夫子廟，我是本地土地。’邋遢大叔的自我介紹簡單直接，‘是穆炎拜托我照顧你的。’

　　‘啊!穆炎！’忽然想起了什么，蔡允忙低頭去看那白蟒。太久時候沒有看到穆炎的真身了，蔡允都差點忘了。眼前的白蟒緊閉雙目，沒有應答。‘它是怎么了？’蔡允忙問。‘為了救你，被鐵籠打回了原形。它由內而外將鐵欄拉開，馱你出來后就昏迷不醒了。’

　　‘那么它以后還能變成人么？’邋遢大叔搖搖頭，‘它 800 年所有修為，皆被鐵籠吸去。待生成人形，

　　尚需 500 年吶。’

　　蔡允垂手撫摸了白蟒的腦袋，輕聲道‘謝謝你。’

　　教室早會班主任發布了一個通知，而這個，正是大家期盼已久的消息。‘在早會開始前，宣布一件事情。可能大家也已經猜到，我們今年的運動大會，將會在 2 周后的周一早上舉行。各個項目的報名，請至蔡千守處。至于冷門的項目，也請大家本著參與為重的心態，盡力配合蔡千守報名！名單在明天下午第一節課前由蔡千守交出，請大家抓緊。’老師話音剛落，教室里就炸開了鍋！同學們第一個最關心的，是兩項，跳長繩和拔河，這是兩項需要 2 支隊伍協力合作的比試。2 周時間的練習準備，似乎時間有點緊。一時間，蔡千守的課桌前，人頭攢動。

　　‘穆炎！’蔡千守大喊一聲。

　　‘叫我何事？’穆炎撥開人群，站到蔡千守面前。

　　‘這里有個鉛球，沒人報名。我看你一定可以，交給你了。’千守似笑非笑。

　　‘可以拒絕么？’穆炎挑眉。

　　‘最好別，你初來乍到，最好給老師和大家留個好印象’

　　‘那好，我參加。’

　　放學后小區內花園

　　 穆炎在空地上劃出 12 米的間距標記。拿起鉛球稍稍掂了掂，‘嘿！’揮手輕輕一送，鉛球好似氣球般向天空飛去，穿過草坪，穿過花壇，‘哐當’一聲沖破遠在 30 米外一棟大樓一戶人家的窗戶。慘不忍睹。穆炎咬唇閉眼。這要如何才能投到初中生的標準能力 12

　　米！！？恐怕需要很多的練習，以及，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才好。

　　‘哇，看來你得練習投得更近才行啊。’不知何時，李云知提拎著 2 罐汽水來到了穆炎身后。

　　‘唔。。’穆炎尷尬地轉身，意味深長地望著云知半響，說出兩個字‘是啊。’此時的空氣如果是凍結了的那該多好，有那么一剎那，云知希望自己不在

　　這里，至少，不要那么莽撞出現。但是已來不及了。

　　‘你。。。喝這個么？’一陣無語的僵持后，云知舉起手中的汽水。

　　‘那是什么？’

　　‘葡萄汁口味的汽水。很好喝。’

　　‘什么水？’

　　‘汽水。里面有氣泡。’云知嗖地把汽水扔了過去，兩人還是保持著 2 米的距離。穆炎接過，望了望紫色的瓶身。

　　云知擰開瓶蓋，在穆炎面前喝了起來。穆炎依樣畫葫蘆擰開，喝了一口，‘唔！’來不及多夸一個字，咕嘟咕嘟猛灌入肚，眨眼間，一瓶汽水喝了個干凈。‘這是我出生以來，除酒外，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打了一個嗝，穆炎滿足微笑。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第一次喝？’云知向穆炎走了一步。‘恩。第一次。’穆炎抹一下嘴，沖著云知微微笑.

　　‘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云知更走近一步。‘諾云，。。。是誰？你為什么在我腦子里？’不等穆炎的回答，云知急著拋出這些日子來始終盤旋在腦海的疑問。穆炎淬不及防。穆炎不知是否該一樣坦率，猶豫了數秒，回答了一個縱使桓諾云也不知

　　知曉的問題。‘我是一條蟒蛇。’

　　‘蟒蛇？’

　　‘嗯。2800 歲。’

　　‘你在人世活了這么久！！？’云知大驚。‘可是還沒喝過汽水？’

　　‘自 1921 年后，我都盤居在南京夫子廟旁秦淮河，很少入世。

　　‘我可不可以看到你原來的樣子？’

　　 ‘你不怕？’穆炎挑眉。

　　 ‘不怕。我想見。’云知一副天地不怕的眼神。

　　‘可以。’穆炎指了指周圍的建筑，和手里的鉛球，‘但現在不行。’

　　‘可是諾云呢？她是誰？’云知不想一無所獲。‘你覺得她是誰？她，像誰？’穆炎定定地望著云知的眼睛，悄然探尋。這次輪到云知張口結舌。想說是自己。想說那些夢見穆炎教的摔跤，打水漂，軍營，戰場，草原的事！但忽然話到嘴邊，卻躊躇著不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