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儀喝了口酒道:“回家就回家,我的盈盈還在等我回去提親呢!”葉澶和墨淵聽了都一愣。墨淵問道:“二哥說什么呢?哪個盈盈?是錢盈盈小姐嗎?”沈世儀點點頭,有些為自己的酒后失言感到不好意思。
沈世禮替他說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世儀和大壯還有那位錢小姐回來后,在這里住了幾天,我就發(fā)覺他倆不對勁。兩人的眼神和從這里走的時候不一樣,聽大壯說兩人在遼國就勾搭上了!現(xiàn)在兩人半月一封信,正在熱乎勁上!”
沈世儀趁著酒勁道:“呸呸呸,什么叫勾搭上了?我們是互相照顧,日久生情!”說完他把臉轉(zhuǎn)向葉澶道:“葉兄弟,你不會怪我吧?”
葉澶急忙擺手道:“哪里哪里?我恭喜你還來不及呢!”沈世儀道:“真的?”葉澶點頭道:“當然!錢小姐是個性情中人,三哥有福氣了!”其實葉澶的潛臺詞是:這錢小姐性格太直爽了,以后有你受的!
沈世儀又把臉轉(zhuǎn)向墨淵道:“小妹,你三哥我舍身替你解決了一個麻煩,剩下的那個太大,只能靠你自己了!”
墨淵當然知道沈世儀說的那個大麻煩是耶律婉清,但自己能怎么辦呢?她把眼光投向葉澶。
葉澶見墨淵看向他,心里知道墨淵明顯是要他在眾人面前表個態(tài),葉澶端起酒杯道:“三哥多慮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既然回來了,一切就重新開始!來!我們干了這杯就和過去一刀兩斷,下一杯我們就開始聊聊以后的打算!”
沈世禮喝了杯中酒道:“是呀,我們要想想以后怎么辦!議和之后,邊關的軍馬裁撤已成定局,我和世儀在這已沒有用武之地了,以后的事還真得好好打算打算。”
葉澶道:“可以請沈大人把你二位調(diào)到禁軍或內(nèi)地藩鎮(zhèn)的廂軍里去!”沈世儀道:“到那里干什么?禁軍和廂軍大都是干些鎮(zhèn)壓叛亂,剿滅山匪的事,說白了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我不想干!”
沈世禮點頭道:“嗯,我也干不慣,我想過年回家和父親商量一下,調(diào)到西面同州,那里和西夏接壤,現(xiàn)在西夏漸成氣候,怕將來也會成為我大宋的威脅!”
葉澶道:“原來兩位哥哥已有打算!”沈世儀道:“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那葉兄弟你呢?有什么打算?”
葉澶道:“我先在定州待一段時間看看,不行的話就隨兩位哥哥一起去同州吧!”
沈世儀搖頭道:“那可不行!你聽我的!你先要把我妹妹娶了!”
墨淵聽沈世儀催葉澶娶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不言語。葉澶看了墨淵一眼對沈世儀道:“三哥說笑了,我和墨淵小姐的婚約……”
沈世儀當然知道葉澶想說什么,就直接打斷葉澶的話頭道:“打住打住!你也說了,喝了上杯酒就和過去一刀兩斷了,以前的婚約先放一邊!我就在這問你,我妹妹為了找你跑到遼國大半年,就沖這份情義,你說你娶不娶她?”
葉澶一時無語,墨淵心里更難過,直到現(xiàn)在葉澶竟然還不肯認那份婚約!
沈世禮也忍不住問道:“葉兄弟,當初的婚約我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今日不同往時,難道是我妹妹配不上你?還是你仍惦記著那位契丹公主?”墨淵聽了也抬起頭看著葉澶,想聽聽他會怎么說。
葉澶看著眼前的這沈家三兄妹,有些動情的說道:“其實并不是我不識抬舉,我是怕墨淵小姐嫁給我之后,跟著我受苦,我的家境你們也知道,墨淵如果跟了我,就過不上現(xiàn)在這種生活了!我不想把一個仙女般的人物變成一個瑣事纏身的俗人!”
沈世禮聽了問墨淵道:“小妹,你怕嗎?”墨淵搖頭道:“我當然不怕!”沈世禮轉(zhuǎn)向葉澶道:“葉兄弟,我妹妹我知道,你以為她在這里沒吃過苦嗎?她的母親生病那幾年你以為是誰在照顧這個家?”
沈世儀也在旁道:“葉兄弟,我妹妹都這樣說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葉澶看著墨淵熱切的眼神,心中一陣激動,他說道:“承蒙墨淵小姐和兩位哥哥厚愛,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讓墨淵過上幸福的生活!”
墨淵聽葉澶如此說,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沈世儀拍拍葉澶的肩膀道:“好!葉兄弟,你說的,我妹妹以后就交給你照顧了!”
沈世禮覺得這頓飯吃的很有價值,不但拉近了眾人的感情,還把原來模棱兩可的婚約落實了!雖然他們未來的前途未卜,但還是很盡興地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第二天,葉澶迷迷糊糊睜開眼,見自己和衣躺在床上,頭也暈暈沉沉。他仔細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在醉賓樓喝了一下午酒,至于是怎么回來的,他記不起來了。
葉澶見外邊天色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就起身到院中水井旁打水漱洗,茗禪看見后,拿著幾件衣物走過來對他說:“葉大夫,待會兒你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這幾件是昨天小姐在街上臨時買的,你先湊合穿吧!”
葉澶接過衣服,謝過茗禪,就提著水回屋中開始漱洗。漱洗更衣后,他想到定州的太醫(yī)院報個到,剛出屋門又碰見茗禪,茗禪要把他換下的衣服要拿去洗,葉澶急忙攔住道:“不用勞煩,我自己洗!”茗禪道:“洗衣做飯都是我的分內(nèi)之事,葉大夫不用客氣!”說著抱了衣服就走。
葉澶無法只得隨她,待出了院門到了大街上,葉澶深深體會到大宋和遼國的不同。沒有了戰(zhàn)爭威脅的定州,人口增加了很多,商鋪攤位林立,販夫走卒各忙其事,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葉澶憑記憶來到原來的太醫(yī)院所在地。太醫(yī)院大門敞開,無人值守。葉澶信步走進大堂,里面幾個無所事事的醫(yī)官看見進來的人是葉澶之后,紛紛圍過來打招呼。寒暄一陣之后,主管讓葉澶今天先到府衙主簿那里登個記,明天再來坐班。葉澶謝過之后就先向太醫(yī)院里的諸位同事告辭,去了府衙找戶部主簿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