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曉岱拖著沉重的步伐從后門走進教室,從上幼兒園起到現在,幾乎每天早上起床上學都是劉贏和李寄到她家里叫她,她才能起得來的,但是每天都覺得睡不夠,尤其是在春末初夏的季節里,她打著哈欠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剛想趴下,周奇奇那高分貝就在耳邊響起。
“岱岱,你桌上有封信。”
她瞇著眼睛看了看,果然有個褐色的信封,只見她習慣性地把它放到后面的桌子上,說。
“你們的。”
劉贏瞄了一眼,那上面并沒有寫名字,然后很自然地把信封往李寄那邊一推,說。
“你的,這樣的信封不是給我的。”
他說的沒錯,平時收到的信,他雖然很少會拆開看,但是那些信封就算不是紅色就是粉色,要不就是那上面會畫有一個個桃心,像這個信封這么簡潔,比較像是給李寄的。
李寄看了一眼那信封,原本想按照慣例把它扔了的,但是信封右下角用圓珠筆畫的小球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仔細一看,竟然是乒乓球,他似乎知道是誰的了,但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前面趴在桌子上的人。
他猶豫著想了一會兒,然后把信封的一頭撕下來,里面是一張灰色的信紙,打開一看,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下周周六,市二巷體育館切磋球藝。
落款處沒有署名,還是只畫了一只乒乓球。他優雅地把信紙疊好,然后放回去,伸手拍了拍坐在前方的人。
“岱岱,這信是給你的。”
丁曉岱沒反應,他又拍了一下,她不耐煩地挪了挪椅子,劉贏卻在這時一把把他手里的信封搶過來,說。
“既然岱岱不想看,那我幫你看好了。”
剛要拿出來,卻發現周奇奇回頭正瞪著他,他認慫地笑了笑,誰讓奇奇和岱岱是好朋友呢?
周奇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丁曉岱的袖子,丁曉岱終于抬起頭,鼓著腮幫把信封搶了回去。
李寄略帶歉意地開口,“岱岱,我剛不小心把信給拆了。”
丁曉岱有些迷糊地點點頭,然后把信封往書包里一塞,站起身走出去。
劉贏在后面喊,“岱岱,快上課了,你要去哪?”
“洗把臉清醒清醒。”
直到看見她消失在門口,劉贏轉過身問李寄。
“是誰給岱岱寫的信?”
周奇奇也回過頭,一臉的八卦。
李寄聳聳肩,說,“不知道。”
“你剛剛不是都把信打開看了嘛,怎么會不知道?”
“那上面沒寫。”
周奇奇也插話問,“那會是誰這么無聊啊。”
李寄搖搖頭。
劉贏又問,“那你看到那上面寫什么了嗎?”
李寄說,“想知道就自己問岱岱去。”
劉贏不甘心,還想繼續問,這時候丁曉岱卻回來了。
一個上午下來,劉贏一直在身后看著前面的動靜,怎奈前面的人自從把信封塞回書包之后就再也沒有拿出來看,難道她忘記有這信的存在了?還是說她想拿回家再仔細看?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劉贏和丁曉岱并排走,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問。
“岱岱,早上那封信…”
“什么信?”
“就是你塞進書包的那封,你看了嗎?”
“沒看,怎么啦?是給你的?”
丁曉岱說完作勢要拿出來還給他,他連連擺手搖頭。
“不是我的,李寄說是你的,不過,你不打算拿出來看看是誰寫的嗎?”
這時,周奇奇開口了。
“劉贏,你自己想看就說嘛,你平時收到那么多,岱岱也沒想過要看啊,憑什么她的你就要看。”
“周奇奇,我就不信你不好奇。”
周奇奇白了他一眼。
“我承認我也想知道啊,但是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樣。”
劉贏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同樣是一起長大、一起在一個班級的,為什么她周奇奇總喜歡針對自己呢?
“我那些我可都沒拆過,再說了,岱岱要是想看,隨時都可以拿去的。”
周奇奇聽罷,哼了一聲,把頭撇向一邊不再理他。
丁曉岱看著兩人吵成這樣,把背包甩到前面,從里面拿出早上放進去的信封,放到周奇奇手里,說。
“想看就看吧。”雖然這樣做對寫信的人來說有點不尊重,不過既然李寄看了沒說什么,那就說明里面并沒有什么內容是見不得人的。
周奇奇笑著接過信封,然后沖劉贏做了個鬼臉。劉贏好不容易把頭湊過去,奇奇卻快速把信紙一合,然后神秘地對丁曉岱說。
“岱岱,人家約你下周六見呢。”
劉贏聽了,搶先問道。
“誰約?”
周奇奇還是沒理他,然后把信還給丁曉岱,后者拿過來一看,劉贏又湊過去,終于看到里面的內容,他問。
“岱岱,這誰呀?”
“不知道,對方沒說。”
“那你到時候會去嗎?”
丁曉岱想起之前瘦高小子帶的那幫人,說,“看心情,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說完挽著周奇奇的手,繼續往家里走去。
劉贏卻跟在旁邊啰嗦起來,“岱岱,你不能這么草率,也不能去,這明顯是在約架,約架呀,你知道約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