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不愧是都城,天還未黑全,街道上便已是燈火通明,來往之人更稠密。
白柒夙與蘇虔騎著馬擠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擠來擠去,險些給白柒夙擠下馬去。
“如何?”蘇虔一手扶著白柒夙的腰,一邊溫柔地低頭看向白柒夙的側顏。
白柒夙渾身一僵,不動聲色地坐直了身子。
蘇虔在她身后怕白柒夙再被擠下去,緊緊護著她,眼神流露出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穿過那條街道,盡頭便是相國府。
站在相國府外,蘇虔不免有些自慚形穢。
相國府可真是氣派,遙遙望去,門前階梯越有十二余層,每層皆鋪上了青石板。從階梯往上走,入目可及的是門口兩頭雄偉的石獅,獅子齜牙裂目,襯著那張朱紅色大門無端生出幾分莊嚴氣派。這是他們蘇府遠遠不能比的……
守門侍衛見自家小姐回來了,歡喜極了,一人急急入門通報,一人趕忙將白柒夙一行人迎入府。
府內裝橫更是精妙,純白色地板、路旁的石林、石林腳下的花草,無一不彰顯著貴氣。
走了不到三刻鐘,白相國帶人匆匆而至。
他原本是要用晚膳的,下人剛布好菜式,便聽侍衛來報,說是自家的千金回來了,他連忙丟下碗筷往這邊趕。
半月不見,女兒似乎都瘦了,更是弱不禁風。
他驀然紅了眼眶:“夙兒,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
白柒夙笑著上前挽過白相國的胳膊,撒嬌般地笑道:“父親無須擔心女兒,女兒這些日子好的很,蘇……敬誠對我也是極好的。”
說到最后,她微微紅了臉頰。
蘇虔站在后面,總覺得有些尷尬,更多的卻是自卑。
聽自己女兒提起那個當初自己不大看好的女婿,白相國沉下臉,抬頭細細打量著蘇虔。
他穿了一件淡色長袍,腰間的寸帶上掛了一枚較為精致的鏤空雕花玉佩,襯得整個人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只見他正朝自己微微笑了笑,似乎很有教養。
果然是自家女兒看上的人,果真不差。
思及此,白相國也就不再計較。畢竟親已經成了,計較得多了反而影響孩子。
想通之后,白相國笑著看向蘇虔:“敬誠可有何抱負未展?”
忽然被白相國點名,蘇虔頓時有些慌神。不過他很快理清思緒,不疾不徐道:“小婿之抱負自始至終只求脫商籍、入仕途、輔明君。”
“哦?”白相國哈哈大笑,“有抱負、有抱負,不愧是我的女婿!”
是了,即便他蘇家再登不上臺面,可既然已經脫了商籍,自然便能科考。倘若才華不錯,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也是好的。
只是下一次科舉便是三年后了,他們哪里等得……
白相國瞇了瞇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記得年后宮里有個春試,召集文武百官赴宴,斗詩斗曲,拔得頭籌者陛下親許承諾。此宴可帶家屬一同聚會。不如屆時我帶上敬誠一同去瞧瞧?也可多長些見識。不知年后敬誠可有空閑?”
聽白相國這么說,蘇虔就知道白相國是接受自己了,還要引薦自己。他當即一喜,朝白相國行了個天揖禮:“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白相國受了蘇虔的大禮,想著他們一路趕回估計沒吃晚飯,便拍拍白柒夙的手,領著他們前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