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幾天,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
永州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世隔絕,這個感覺在沐慕走出永州府之后,尤其明顯。
“聽說了嗎,天劍宗和皇朝聯(lián)合,在嶺南十萬大山之地發(fā)現(xiàn)了張家人的蹤跡!”
“早就知道了,而且他們的人馬都已經(jīng)出發(fā)了了一天了,估計今天上午就該到了。”
“這張家人怎么沒藏好呢,讓他們發(fā)現(xiàn)可就遭了。”
“哎,聽說是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的。”
剛一出來,沐慕的好心情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接連不斷的消息破壞的干干凈凈。
“天劍宗,還有皇朝,如果張家的人少了一根毫毛,老子非把你們掀個底朝天!”
沐慕現(xiàn)在處于暴怒之中。
并且他還有些自責,因為他低估了這兩個勢力的臉皮程度,所以讓張家的人處在了危險之中。
沐慕也是做夢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寧愿背著天下的罵名,也要剿滅張家。
其實沐慕并沒有猜錯,一開始皇朝和天劍宗已經(jīng)陷入了沐慕的套路當中,一切都在按照沐慕的計劃進行。
只可惜沐慕低估了兩大勢力的決心,尤其在他們匯總沐慕的信息之后,立刻就決定不惜一切手段都要除掉這個不出世的天才。
這是太上皇,四皇子,還有車騎將軍,加上薛老頭,以及天劍宗的許如光,楊正武還有江云的信息收集起來,并由專門人員分析得出的結論。
這就是一個不出世的天才。
本來皇朝方面還有些猶豫的,而這個時候四皇子告訴了太上皇沐慕幫他參悟皇家傳承功法的事,并且還說沐慕極有可能已經(jīng)突破了血緣限制,能修煉皇朝的傳承功法。
這個就不得了了,因為這是涉及皇朝傳承的事,這是他們的核心和底線,萬一沐慕真的能修煉了,并把這個方法傳出去,那皇朝就會面臨傳承斷絕甚至滅族的危險,所以非除掉沐慕不可。
這個責任,四皇子不敢擔,所以他思來想去,就選擇告訴太上皇這件事,他自己肯定會受到極大的懲罰,但相比能除掉沐慕這個知道秘密的人,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太上皇知道就知道了,并不會出去亂說,但沐慕就不同了,只要沐慕在一天,四皇子就寢食難安。
說不清他什么時候跳出來嚎一嗓子,那四皇子就算馬上登基繼任了,都能被其他競爭者直接拉下來。
而且在他看來,沐慕悟性變態(tài),皇族的功法落到他手里,早晚都會被摸透,到時候萬一碰到了,那還怎么打,打個屁啊,你的招人家全知道了,而且說不定還比你用的更好。
太上皇其實還挺欣賞沐慕的,只是事情搞成這樣,絕對不可能復合了,而且整件事雖然是自己皇孫的錯,但在太上皇看來,只要是皇朝的人,錯了也是對的,錯的永遠只能是外人。
沐慕身上潛藏的風險太高,而且這又是個極有潛力的人物,一定地得狠辣一些才行,所以太上皇親自出手,耗費了極大代價卜卦,占卜到了張家人的藏身之處,為此他不得不閉關修養(yǎng)半年。
這次的清繳隊伍由雙方的組成,光筑基修士就有五位之多,而且都是能征慣戰(zhàn)之輩,凝氣修士更是好幾十名,目的就是要徹底鏟除張家所有人。
“到了,前面就是礦洞了,張家人就在附近。”
天劍宗這次來了兩位長老,其中一個就是沐慕的老熟人,楊正武。
說話的是另外一名長老,姓王,叫王之林,是楊正武的好友,兩人合作十分默契,全力施展的情況下,就算三人圍攻他們也不懼。
天劍宗這次派他們倆人來,也是下了本錢的。
而皇朝來人也有熟人,領頭的是車騎將軍,另外兩人則是他的副將,這三人也是長期在外征戰(zhàn),都不是普通角色。
車騎將軍是皇朝的領頭人,看了一眼前面的礦洞,然后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你們天劍宗倒是厲害,連這么偏僻的礦脈也能找到,看來都是老鼠變的,天生會打洞啊。”
這話可不僅是嘲諷了,已經(jīng)是侮辱了,要是平時雙方早就火拼上了。
楊正武經(jīng)驗豐富,也跟皇朝的人長期打交道,所以他知道對方的目的,就是故意激怒他們。
“呵呵,將軍,就不要開玩笑,還請以大局為重,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哎呀,我知道,就是殺那個小子全家嘛,有什么好緊張的,上次要不是我跟著太上皇進了獸王禁制,我早就把這小子宰了。”
車騎將軍滿臉不在乎,他之前一直看不上沐慕,總覺得這些小地方來的沒什么了不起的,都是靠著府尹的關系才進來的,根本沒有真本事。
就算上次用滅天手把梅老頭給打回了老家也不過是運氣罷了,都是修煉之人,誰還沒有個福至心靈的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有搏斗時突然突破的經(jīng)歷,一樣可以大殺四方嘛,很正常。
“嘿嘿。”
楊正武沒有吭聲,不過轉過身卻對王之林悄聲說道。
“一會兒沐慕出來了,讓他們皇朝的人先去,你知會一下大家。”
楊正武是老狐貍,已經(jīng)吃過虧了,當初沐慕先天境界,他一個堂堂筑基長老去殺他都沒弄死,這個沐慕怎么可能是個簡單之輩。
不過對方既然輕敵找死,他也樂意,反正皇朝和天劍宗一直都是敵對關系,對方受損,還不用算在自己頭上,他們樂意的很。
“找到了,就是這兒,太上皇給的信物顯示就是這里。”
斥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張家眾人藏身的山洞,然后回來稟報道。
“很好,所有人把這里圍起來,接下來讓本將軍來轟開他!”
車騎將軍一馬當先,他在平時帶兵作戰(zhàn)時就有沖鋒在前的習慣,所以這回他依然當仁不讓。
他的武器是一把方天畫戟,配合太上皇親自教授他的三階功法《狂屠訣》,威力頗為不凡,曾經(jīng)多次在戰(zhàn)場上為他贏得萬人敵的美名。
“給我開!”
車騎將軍高高躍起,手中的方天畫戟如同點燃了的火炬,冒著熊熊烈焰。
“砰!”
方天畫戟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砸在了洞穴上面,霎時間地動山搖,地面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出來吧,張家的小丑們,再不出來,我直接把山砸垮,把你們活活埋在里面。”
筑基期的實力確實不是凝氣可以比擬的,就剛才這一手,張玄用盡全力都望塵莫及。
“小心,引流符!”
車騎將軍在前面開路,后面的四位筑基高手則盯著那個洞穴的一舉一動。
果然,在洞口處一張藍色的符箓正在散發(fā)著幽光。
“哼,雕蟲小技罷了。”
車騎將軍看也不看,手中的長戟一揮,那藍色符文直接斷裂成了兩片。
不過他沒想到,在藍色符文背后還藏了一張符箓,他的長戟觸及藍色符箓,雖然把引流符給撕裂了,但也直接碰到了背后那張符箓。
“二階符,加強爆裂符,還不止一張。”
“好狡猾!”
車騎將軍的副將反應過來時,爆裂府已經(jīng)引爆了。
“砰!”
“砰!”
“砰!”
連續(xù)三次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差點把車騎將軍給掀翻在地。
“豈有此理!”
其實本來爆裂符是傷不了車騎將軍的,但他站的位置太近,而且爆裂符來的太突然,所以就讓他有些顏面掃地。
暴怒的車騎將軍揮舞著長戟,要把這個洞穴給徹底打穿。
“你們都得死!”
“住手!”
就在這時,洞口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身影,雖然洞口灰塵漫天,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
“是沐慕出來了,大家小心!”
皇朝的人應聲而動,全都打起了精神,相反天劍宗的人還沒那么認真,當然除了楊正武意外,都一副看戲的樣子。
“不是沐慕,是張宏。”
等塵煙散盡,眾人才看清來人。
“快住手,我們這就出來。”
果然是張宏,他一上來,天劍宗的人就認出了他。
“你個天劍宗的叛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話的是江云,對于張家的人,他已經(jīng)恨之入骨。
“天劍宗的叛徒?”
“呵呵,是又如何,我張宏走到這一步還不是你們逼的。”
“楊正武和你江云伙同起來騙的我們張家好慘,我們張家死傷多少人,現(xiàn)在連家都沒有了,全都是拜你們所賜,現(xiàn)在我爺爺還在你們手里,你們又要趕盡殺絕,天道何公,天理何在!”
“如果你不貪心,能有今天,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都是賤坯子的命運罷了。”
這張宏當眾詆毀天劍宗,楊正武可不能任由他說下去。
“是啊,我是賤坯子,不過那是曾經(jīng)的我,從離開天劍宗那天起,我張宏發(fā)誓,就要堂堂正正地做一個人。”
“而這些你們帶給我的恥辱,我也要還給你們。”
張宏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憤恨,他一個好好的少爺就這么被毀了,最后不是自己一向想要除掉的弟弟拯救了張家所有人,那他張宏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永遠都會生活在愧疚中。
“還給我們?呵呵,憑什么?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凝氣三層的垃圾?”
楊正武的話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是啊,這里境界最低的也有凝氣六層,相比之下,張宏的確只能算個垃圾。
“我是個垃圾,可今天這個垃圾,卻要拉著你們陪葬。”
“你們受死吧!”
張宏一聲怒喝,一把拉開了一副,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符箓,全都是三階的,一張二階都沒有,而且每張符箓都發(fā)著光,顯然已經(jīng)激發(fā)了。
“不好,快躲起來!”
“啊,雷霆萬鈞符。”
“這小子是拖延時間,中計了。”
聽著到處的哀嚎慘叫,張宏哈哈大笑。
“再見了,恥辱的自己。”
“對不起了,父親,孩兒讓你失望了。”
對著遠方一拜之后,張宏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