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還沒唱完，那倆人便回來了。

　　蘇萌做賊心虛一樣，更不敢看成宇一眼，一曲完畢，也不打算再與他合唱。

　　在這方面，成宇顯然與她想法相同。歌曲一結束，他立即從搖麥前離開。

　　來潔卻過來截住他，撒著嬌說，“成總，我們也合唱一首嘛。”

　　“我先去打個電話。”成宇放開她的手，離開房間。

　　他就站在門口，這個電話打了很長時間。

　　透過房間門上的玻璃，蘇萌偷偷地看他，剛剛他從自己腦后拿搖鈴的那一幕，還在眼前揮之不去。

　　“司機小姐，”佐藤先生已經醉了，忘了蘇萌的名字，只喊她司機小姐。

　　蘇萌知道是叫她，問，“怎么了，佐藤先生？”

　　“你一定要對成宇好一點。”

　　“嗯？”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蘇萌發蒙。

　　“你知道成宇在日本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嗎？很辛苦。”

　　他去過日本？蘇萌從來不知道。

　　“他在日本學習，很累。又自己打工。他不用家里的錢。非常棒！”佐藤一個勁兒地說，“有一年冬天，日本下了很大的雪，他摔斷了腿，沒有人照顧，又因為沒法打工沒有錢，只能自己拄著雙拐步行去醫院。”

　　佐藤也看著門外的成宇，“他是很優秀的年輕人，司機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我知道了，佐藤先生。”蘇萌看成宇的眼中多了一份深意。

　　成宇進門的時候，便注意到蘇萌在和佐藤在竊竊私語。她專心致志地聽，仿佛佐藤說的是什么至關重要的事。

　　即使他和來潔真的開始合唱，也沒有引起那兩個人的注意。

　　成宇好奇他們談話地內容，明明和來潔唱著歌，目光卻一次次投向蘇萌。

　　折騰到凌晨兩點，佐藤先生終于累了。

　　三個年輕人均暗暗舒了口氣，在心里佩服他旺盛的精神力。他們不約而同地替他開門，送他回店。

　　從KTV離開的時候，成宇拉了蘇萌一下，讓她比佐藤和來潔走得稍慢，將厚外套遞給她。

　　他什么也沒說，蘇萌也沒問，沒道謝，默默接過，穿在身上。

　　雖然到車上的路很短，但有了這件外套，蘇萌不至于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的心里也暖乎乎的。

　　車回到酒店，佐藤已經幾乎走不動了。只是他的驕傲仍不許任何人幫他，于是成宇、來潔、蘇萌、大堂副理一行人，又緩慢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挪地陪他回到房間。

　　這一小段路簡直比陪他唱一晚上歌還要累。蘇萌精疲力盡，自覺使命完成，向成宇申請下班。

　　成宇卻說，“今晚上別回去了，就住在店里吧。”

　　“不用。”蘇萌推辭。

　　“沒事，反正來潔也要住。你和她一起吧。”

　　客戶關系部的經理有時候陪重要客戶到很晚，第二天還要繼續陪，酒店便會給他們安排一間客房讓他們住。

　　“那好吧。”她同意。這個時間回去也實在是不方便。

　　從前臺拿到房卡，蘇萌去了房間。

　　標準的海景房，窗外漆黑一片，室內燈火明亮。

　　來潔已經在洗手間開始卸妝了。

　　“來了？”她說。

　　一點驚訝也沒有，顯然早就知道今晚要和蘇萌一起住。

　　“嗯。”蘇萌說。

　　靠窗的床上已經放了來潔的外套和手機，蘇萌便在里面這張床上坐下，一摸身上，才想起來還穿著成宇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