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翅已經(jīng)病了半個月,不見起色。
“我這不是要回去了吧,如果現(xiàn)在就回去.......”
九翅發(fā)現(xiàn),自己潛意識里竟沒有了想回去的強(qiáng)烈愿望,這讓她覺得可怕。
“這里根本就是一個虛擬世界,我只是一腳踏錯,進(jìn)了這個GAME的一個玩者,游戲遲早會結(jié)束,我也將回到原來的生活,所以,我不可以留戀這里的任何一切。”
“陸公子,世子忽讓人送來些盆景,你看放在哪里?”聽九翅說外面鄭忽的貼身侍衛(wèi)陳謙帶著人搬了幾盆漂亮的盆景過來。
“誰?大公子?盆景?”
九翅有些詫異,也有些惶恐,“這是什么意思?”
她強(qiáng)撐著起身,交代好了地方,盆景放下后,九翅左右翻找,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線索,
“大公子為什么送來盆景?”九翅喃喃自語。
“說是見陸公子久病不起,特地送來慰問的。”
“哦。”
“據(jù)說國君也要賞賜你呢,我第一次見小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哈哈,我確實不是一般人,我是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未來人。”
“小姐今天精神好了許多。”
“也該好了!”
九翅看著眼前這些無比精致的盆景,想起了爸爸,從小爸爸就愛在家里捯飭盆景。
“咦,這不是爸爸一直最想找卻找不到的金彈子嗎?”太子送來的盆景正是金彈子!那彎曲有致的樹干上,鐵青色的葉子和累累的果實著實好看。
”這株秋海棠也漂亮,和媽媽最喜歡的那盆那么像,那時媽媽非要把它放在廚房,說隨時可以看到,爸爸為此兩天沒和媽媽說話。“
還有一盆羅漢松,粗壯的軀干,油亮翠綠的細(xì)葉......
九翅突然轉(zhuǎn)身,趴在桌上哭起來。
“小姐,你這是怎么了?”嫣兒給九翅披上披風(fēng),手足無措的站在身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爸爸,媽媽的笑容;馬總那張失望透頂?shù)哪槪秽嵧灰簧砣A服第一次出現(xiàn)在眼前;晨光下鄭忽那一個眼神;戰(zhàn)場上那個倒下的不知名的小兵……
九翅終于知道,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慌忙中狠狠砍下的那一刀,是那一刀讓一個家庭破碎了,讓一段姻緣被拆散了,讓一個盼望兒歸的母親絕望了……
她清楚的知道,她太脆弱了,脆弱的無法直面任何死亡,無法直面那個小兵倒下前的驚恐眼神,她更無法面對那么多的人倒在她的面前,再也站不起來。
這一切都讓九翅無法呼吸……
她哭了很久,很久。
“嫣兒,長葛在哪個方向?”
九翅看著嫣兒手指的方向呆望。
“焉兒,你幫我準(zhǔn)備些祭品。”
“小姐這是要祭拜誰呀?”
九翅不敢說出實情,搪塞了過去。
九翅在后院的一個角落,擺好祭品,點上香,朝著長葛的方向跪著磕了三個頭,起身后跪坐著燒紙,看著一張張紙錢的火苗躥的老高,九翅對著長葛的方向說:“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們能感受到彼此,對嗎?”
“我不知道怎么來了這個世界,更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我萬萬沒想到我這一來,會讓你丟了性命。”
“或許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就像我明知戰(zhàn)爭會發(fā)生,卻無法阻擋,就像你明知壯士一去難復(fù)還,卻還是得去。”
“我們都有就有太多的不得已……”
“如果那天,遂已不為我檔那一刀,我現(xiàn)在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