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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奉之女

第五十六章、賽龍舟

朝奉之女 桑格拉拉 4447 2019-07-15 23:34:39

  (拉拉又開了一個新文,是現代文,這個文會繼續更下去,請大家支持我。我確實有拖拉癥,但我會努力克服,這個文保證兩天更新一章,我會努力一天一更,請大家繼續支持。謝格物前期的性格還有些猶猶豫豫,躲躲閃閃,是因為她畢竟剛醒,還有著前世的一些懼怕在,后面她會越來越堅強,生意做起來~)

  格物因為一直有吃點心,就只用了碗雞湯,吃了一小碗煎魚飯并幾筷子腌的蘿卜小菜。謝瀾清知道她是因為想看龍舟興奮的吃不下去飯,就朝她笑了笑,心中道,在做出多少維護家里的事,也還只是個小孩。

  趙楚辭卻在心里想,這小姑娘就是因為吃的少,才長得這么小吧,這胃是小鳥的胃嗎?等所有人都用完飯后,丫鬟們開始收拾東西,伺候主子們凈手。

  謝格物迫不及待的想要站到窗戶旁,看看龍舟比賽開始了沒有?被趙楚辭制止了,他柔聲說:“還得等一會,你現下剛用完飯,就站到風口上去,對腸胃不好,還是先坐會,等開始了讓丫鬟喊你。”

  因著是對妹妹好,謝瀾清不置可否。謝格物臉羞的漲紅,她覺得趙楚辭肯定覺得自己是個什么都沒見過、什么都沒瞧過的人,低著頭小聲說了個“好”。

  一盞茶的功夫,竹染嚷道:“小姐,小姐,開始了,已經有小船往江心劃去了。”

  格物趕忙站起來,站到窗戶旁,瞇著眼往外看,安歌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她身后,小聲叫道:“大小姐。”

  格物一回頭,就看到趙楚辭身邊那個叫安歌的,雙手捧著她上午用的千里眼,低頭垂目,她看向趙楚辭,見他點了點頭,她才拿過去,然后就開始往江心看。

  胡管家說的沒有錯,確實有一個一襲白衣的人,獨坐一條小船往江心劃去,然后很多條被裝扮一新的龍舟同樣往江心劃去,龍舟船頭有扎著不一樣顏色頭巾的壯漢敲著鼓點,船上的劃手根據鼓點節奏使著力,最后小船在江心停住,所有的龍舟則是龍頭沖著小船,形成了一個圓,而后就聽見,岸上有人大喊:“祭!”

  江心的小船上,一身白衣的人就開始往江里扔角棕,而后又是一聲大喊,“祭!”這次扔下去的是一只烤羊,最后一聲“祭!”,白衣人開始往江心倒了三杯酒。

  做完這些之后,圍著小船的龍舟開始動起來,齊刷刷的往臨江閣的渡口劃去,江心的小船緊隨其后,胡管家在一旁道:“這是準備去岸邊等知府大人號令,賽龍舟馬上就是了。”

  格物抻著頭,數了數,有八只龍舟,造型大多相似,龍頭上系著的彩綢卻有八個顏色。

  所有龍舟往臨江閣渡口劃的時候,謝瀾清就走過來,問她:“要不要去那邊彩棚看看。”

  格物點了點頭,謝瀾清和趙楚辭說了一聲,三個人就開始下樓,往租的彩棚去。現下,每家的彩棚坐滿了人,時不時傳出來些歡聲笑語,對岸更是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他們彩棚位置很好,離著肖大人家的彩棚很近,格物卻不想應付那些實際年齡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她匆匆就進了彩棚。

  胡管家拱了拱手,笑著說:“小姐別急,知府大人已經在讀祭文了,馬上就開始了。”

  格物讓竹染給她戴了惟帽,走到彩棚門口,往外看,確實八條龍舟已經齊齊在渡口排著了,前面有個比父親大點年紀的人在讀著什么,想必這就是肖大人了。

  她又走了回來,喝了杯茶,就聽到外面喊什么,她知道這是開始了。站到門口,在惟帽里舉著千里眼,惟帽中間方便看路,有條細長的縫,她便從那里往外看。

  趙楚辭見她來回走,就知道這是第一次看龍舟,又想了想,如果自己的侄女在,現在恐怕已經鬧翻天了,原來無論是性格活潑還是性格安靜的小姑娘,都喜歡湊熱鬧,只不過看了熱鬧表達的方式不同罷了。

  喧嚷過后,一時間擂鼓聲四起,不遠處的龍舟開始飛快的動了起來。這時龍舟上的人比起剛才祭祀時要多,位置也發生了變化。鼓吹手開始立在船中間,兩旁各十幾個劃手。一個撐著很長竹篙的人立在船頭,吆喝著號子,這時的速度也快,明顯快過剛才,格物看的眼睛一眨都不眨,覺得非常鼓舞人心。

  龍舟不一會就從她眼前劃過,到現在為止,各家的差距還是不大,可見都是找的府上或是莊子上的青壯勞力,加油的聲音隨著龍舟的遠去逐漸東移,格物還是不愿意放下千里眼。

  各家的小娘子剛才還都在為龍舟加油較勁,一會就失去了興趣,開始圍在一起說起話來。肖大人家眷的花棚坐滿了人,好多人都是極盡奉承。

  格物剛才去的時候,同樣是徽州府大商賈嚴家的姑娘和母親也在,見李氏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夸謝格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樣是商賈女,自己進去,那李氏只是笑了笑,還笑的很勉強。

  她偷瞄了謝格物,長得的確實“我見猶憐”,也很會打扮,茶花紋樣的淡綠色蜀錦直領對襟褙子,月白鮫綃紗的裙子,頭上只帶了只羊脂玉的簪子,耳朵上墜著拇指指甲蓋兒大小的祖母綠耳墜,很是清新脫俗。

  她走出去的時候,母親和她說這謝格物一身的打扮沒有一千五百兩銀子下不來,特別是鮫綃紗的裙子,本來鮫綃紗就已經可遇不可求了,尋常大富大貴家得了還得壓箱底給姑娘做嫁妝呢,她居然做了條裙子,她努了努嘴兒,真是暴發戶,就不愿意再聽母親說什么了。

  龍舟劃過去之后,她總算能和肖大人花棚里待的姑娘們說到了一起,她有意又貌似無意說起來那個謝格物的打扮,她看見了在座的幾個姑娘,有幾個都努了努嘴,表示不屑。她覺得高興,又覺得可悲,那些姑娘大多是官宦之女,之所以不屑是因為她們覺得商賈之女不配穿那樣的裙子,而自己也是商賈之女,但其實她知道家里就是有錢,父親和母親也不會給她買。

  她偷偷看了肖家小姐,見她眼皮子動都沒動,也沒說話,只是聽著。但有個細節她沒放過,就是剛才那個謝瀾清進來的時候,肖小姐的臉紅了,還偷偷看謝瀾清,不過謝瀾清確實很好看,于是她打算利用這一點再去會會謝格物。

  還在自家彩棚里的抻著脖子看遠去龍舟的謝格物不知道自己已經默默的被當成了假想敵。

  嚴小姐還是提了謝格物,說剛才自己聽人說他們已經從茶樓到了彩棚,離著這邊很近,既然肖大人都說了謝格物的父親是大善人,咱們不放過去看看,親近親近,她的話別人只是聽聽,沒人回應。

  肖小姐卻是應了,嚴小姐就知道自己看的沒錯,于是一群穿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和各自的母親說要去岸邊看看。太太們都知道能到這邊的河岸看龍舟的都是非富即貴,男人們又都在臨江閣,花棚里的小子大多未及弱冠,好多人家也有趁這個機會出來相看的,就沒有攔她們,只是囑咐道:“要多加小心,不要貪玩。”

  當外面的丫鬟來回稟,說知府家的小姐帶著一堆小娘子來看謝格物的時候,謝格物一個腦袋兩個大,對著丫鬟說:“我有什么好看的。”

  謝瀾清也緊皺了眉頭,只有趙楚辭慢慢的飲著茶。人都到了就沒有不讓人進來的規矩,謝格物仍舊戴著帷帽,出去迎客。

  肖小姐還未開口,嚴小姐就道:“謝家妹妹怎么還戴了惟帽?”

  謝格物剛才在彩棚門口看龍舟,最后影子越來越小,就進來喝了口茶,還未來得及摘惟帽就被通知她們來了,她卻心生一計,這會道:“姐姐們有所不知,我父親交好的一個世叔陪我們兄妹來看龍舟的,因為世叔還未娶親,有些不方便,我便戴了惟帽。”

  這意思就很明白了,我們家花棚里有外男,還是一個有些年紀的外男,你們要是非想進去,我也不攔著。

  果真此話一出,肖小姐臉上有了懊惱的神色,她本來以為謝家兄妹說有客只是借口,沒想到卻是真的,人家自己人都戴著帷帽,她們又怎么能往里闖。

  趙楚辭在里面將謝格物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平時臉崩的很緊的謝瀾清都憋不住笑,這一笑趙楚辭的臉更黑了,在心里暗道:“這個小姑娘真是看上去柔柔弱弱,一說話還臉紅,虧自己以為她膽子小,害羞的緊。可現在看和小姑娘們說起話來卻是當仁不讓,關鍵還拿自己當了個擋箭牌,搞不好外面的小娘子們都以為自己是個三四十歲還未娶妻的老男人!虧自己還特意讓安歌帶千里眼給她,要知道自己一共就兩個,就是自家的侄子、侄女來磨的時候都沒給,沒良心的小姑娘!”

  那個被一千五百兩銀子晃瞎眼的嚴小姐還是不依不饒的道:“謝家小姐和我們一起去肖夫人的花棚玩兒吧,我們剛才還對詩了呢。”

  話剛說完,謝家花棚里就走出了丫鬟,格物隔著惟帽也能看出那人是蓮霧,她對著格物一福,又對著眾小姐一福,開口道:“小姐,少爺說江邊風大,您又剛大病初愈,讓您進去歇著。”

  要說剛才那話還是委婉拒絕,那人家哥哥這話的拒絕意思,在座的人要再聽不出來什么就是傻子了,那個嚴小姐還想再說什么,被肖小姐瞪了一眼,她握著格物的手說道:“妹妹身子弱,快回去歇著,有時間到我家里來玩兒。”

  格物柔柔弱弱的回道:“謝姐姐的好意,我一定去府上拜訪,姐姐要是去祁門,也一定來我家玩。”

  就這樣謝格物和謝瀾清兄妹一起化解了一場小姑娘們莫名其妙的來訪,格物也看了出來那個嚴小姐對自己不善,至于原因,她猜猜也知道,那就是沒有原因。總會有一些人看人第一眼就把人想成自己的“假想敵”,然后就來找事了。

  被肖家小姐瞪了一眼的嚴小姐知道,肖小姐不是不知道她的本意,只不過想來看看謝瀾清,才應了自己,現下自己接二連三讓她沒臉,她定是生自己氣了,果真回去之后沒人再親近她,和她說話。回去母親問了她,知道了她因為嫉妒攛掇肖小姐去找謝家小姐茬兒的事兒罵了她好大一會,還禁了她的足,這都是后話。

  肖夫人李氏知道她們去了哪兒,都發生了什么事兒,以及回來女兒為什么臉色那么難看,她卻只當沒看見,誰家姑娘十五六的時候沒有心儀的人,之后經歷的事情總會告訴她,家族才是她最好的靠山,便由著她去碰壁。

  謝格物回來的時候,脫了惟帽朝著自家哥哥笑了笑,道:“還是哥哥技高一籌。”謝瀾清看著她一臉俏皮樣,搖了搖頭,道:“你總歸應該多交幾個朋友。”

  “還是算了,吵也被吵死了。”

  她又轉頭看向趙楚辭,看他沉著臉,就在想誰惹到這個傲嬌王爺了?趙楚辭感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頭,戲謔的道:“賢侄女還是把惟帽戴起來吧,世叔我還未成婚呢。”

  說完這句,先是他身后一路不受“待見”的齊歡爆笑出聲,安歌也是抽了抽嘴角,就連謝瀾清背對著二人,肩膀都是一抖一抖的,其余人也都是竭力忍住笑意。

  謝格物臉一紅,知道知道這是自己在外面的話被他聽到了,便福了福身,結結巴巴的道:“是我唐突世叔了。”

  還是竹染解了圍,她嚷道:“小姐,你快來看,龍舟劃回來了,那個系著黃色彩綢的劃得最快。”

  有坡就下,謝格物不再看趙楚辭,快走了幾步,往外張望,果真是黃色彩綢劃的最快,領先第二名紅色彩綢的龍舟半截舟身,她興奮道:“好厲害啊,這黃色彩綢的是哪一家?”

  胡管家上前一步,道:“是徽州首富朱家。”

  趙楚辭聽了這句,臉上笑容一閃而過,意義不明的道:“徽州首富,不一定吧?”

  因為大家都在看賽龍舟,就沒人聽到這句話,坐在他旁邊的謝瀾清確是聽到了,他看了一眼趙楚辭,眼神難明。

  最后不出大家意料,果真是朱家奪了龍舟賽頭把交椅,肖大人把象征著龍舟第一的信物給了朱家家主,聽說他笑得合不攏嘴,因為此事還施了好幾天的粥,當然,這是后話。

  再逗留了一會兒,謝家兩兄妹和趙楚辭就準備走了,這之前,兄妹倆還是去肖夫人那里辭了行,說了些客套話。

  回到影園的三人都有點累,特別是謝格物,耳朵邊還一直響著擂鼓聲。竹語吩咐人燒水,她準備泡個湯浴,謝瀾清請示了趙楚辭后,通知她,晚膳就不一起用了,在個人房里用,讓她吃完好好休息。

  這日在夢里,謝格物還夢見了賽龍舟,夢里的她還是抻著脖子,依舊加油助威,期間醒了一次,她未叫丫鬟,而是坐了一會,她決定以后賽龍舟自己每年都會看,還會跟著父親和哥哥去別的地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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