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爆炸來得很突然,也很是時候。不但救了我的命,還將虎豹騎跟曹休那個大粽子一起炸成了肉塊兒。
不過我們四個人也被這爆炸帶來的氣流沖擊撞的夠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我是“神胎”之體,扛揍一直是我的特長,雖然距離最近,但卻傷的最輕,除了有些頭暈眼花,就再也沒有別的問題了。
受傷最重的依然是大象,他本來就有傷在身,后來又被這股氣流沖開,狠狠的撞到了墻壁上,現在已經是不省人事,氣若游絲了。
我們三個人各自恢復了清醒后,圍到大象身前一看,頓時有些傻眼。撞傷已經不算重要了,他那個被粽子傷到的地方才是導致他現在這模樣的根源。
傷口紫黑,流出黑血,惡臭撲鼻,這還不算嚇人,更嚇人的是,剛才我看還僅僅是那一柞長的傷口發黑,現在這股紫黑色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臂和肩膀,而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這是尸毒!”大眼兒不安地說道。
“尸毒?會要命么?”我并不了解這種東西,只是聽說過這個詞而已。
大眼兒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有些惋惜地說道:“出不了一刻鐘,這尸毒就走到心臟了,到時候就算神仙轉世,也無能為力的。”
“這么說現在你還有辦法救他?”
我知道大象是安期生派來監視我們的,而且我還知道,我們所有的行動,他都會在避開我們的時候傳達給安期生。我們三個人里,夜雨應該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可能覺著他死了比活著要好,至少沒有了奸細在身邊,并且又不是我們動的手,而是任務中“合理”犧牲。
不過,我并不這么覺得。
大象固然不是自己人,但至少也跟我們經歷過不少事情,要是他沒有這種任務在身的話,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說,他還是一個有意思的朋友。
“眼兒爺,怎么才能救他?”我再次追問了一句。
大眼兒看看我,又看看夜雨,這才說道:“只有糯米可以拔除尸毒,可現在去哪兒弄糯米?我是空有辦法而已,但卻無能為力啊……”
“殺了他。”夜雨在這時冷冷的說道。
我有些心理準備,知道夜雨心里會這么想,可卻也沒想到她能明目張膽的提出來。
“你瘋了?就算他是來監視你的,也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我接受不了這么無情的事情。
夜雨卻不以為然的說道:“尸毒都這么嚴重了,我們也沒什么辦法可以救他,殺了他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至少他可以早解脫,少受罪。”
“那我也做不出來!”我看到隊友即將死去,就會想起當初在青城山遇到不測的小花,那種感覺我至今難忘,實在是不好受。
大眼兒愣在原地,一對兒呆萌的大眼睛里寫滿了迷茫二字,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不管放在誰的身上都會難以抉擇。
“我來動手。”
我和大眼兒的拒絕并沒有讓夜雨改變想法,她掏出手槍,槍口指向了不省人事的大象,可卻沒有立刻扣下扳機,我看到她的手微微有些發抖,我想她可能也不是那么冷血,難道小花那件事真的是我主觀上對她出現了誤解么?
“夜雨,算了吧,即使你不開槍,他也只能活十幾分鐘了,你沒必要再殺一次自己人了。”
我這句話并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只是潛意識里一直認為小花的死跟她有關,的你說出來這句話后我也停頓了一下,感覺似乎有些不合適。
“再殺一次?”夜雨冷眼看向我,說道,“我什么時候殺過自己人了?”
“小花的死真的和你沒有關系么?”
破釜沉舟,就是我現在的心情了,既然話都說到這里了,我想就干脆借這個機會把話說開,后面我們一起要走的路或許還有很長,不能互相信任的話,可能會引發更多更大的問題。
夜雨沉默了片刻,終于又開口說道:“的確有關……”
這件事想必在她心里也憋了很久,可能夜雨也想找個機會跟我攤牌,因為每次在我表現出對她不信任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她打心眼兒里是失落的。
“小花之所以會被僵尸拖走,是因為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吸引僵尸的化學制劑,如果你還能回憶起當時情況的話,應該還記得在那間墓室里,我摸了他的脖子和臉。”
夜雨很坦誠,而她說我也記不了那么清晰,況且這些細節不是我要關注的。
“你為什么要害他?”這才是我想知道的答案。
夜雨有些猶豫,她看了一眼我旁邊的大眼兒,這讓我有些警惕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讓眼兒爺知道,就讓他躲遠一些吧,我不希望他也成為你要除掉的人。”
“沒什么,從現在的情形看,你們早晚都是要知道真相的,我也不想隱瞞了,但說之前,我要明確的告訴你,從現在起我們是一個真正的組合了,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她說的很誠懇,當然了,我之所以這樣對她也是希望將所有我們之間的心結打開。
“好,我相信你了,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
這次,夜雨應該是對我毫無保留的,因為她說的話和瘋子對我說過的話是一模一樣的,由此我也得知了一個結論:安期生和零的目標是同樣的,都是為了五帝長生陣,但我總有一種預感,除了這兩個人之外,還有第三個人也對“長生”很感興趣,畢竟“非人途”不是一個私人機構,安期生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至于小花的死,可以理解成是為了這個巨大陰謀作出的犧牲。當初發現安期生秘密的人不止瘋子和夜雨,還有小花和另一位已經死了的人。只是他們各自都認為自己是唯一掌握情報的人,安期生的勢力很大,手也足夠長,所以他用各種方式警告了這些人,并作出威脅。
但是這三個人選擇了不同的方式來面對這種威脅,瘋子選擇了躲避并暗中積蓄力量,準備伺機而動;夜雨選擇了忍辱負重,留在安期生身邊替他賣命;目前來看,小花的選擇是最失敗的,他裝作若無其事,滿不在乎,卻又對這件事流露出興趣的樣子。
夜雨對我說的話里,講了一段安期生曾對她說過的故事,以前安期生養了一條狗,他容忍了這條狗亂拉亂尿,翻箱倒柜,甚至是拆家,不過他只有一個條件,就是這條狗絕對不可以對不屬于它的肉感興趣。當有一天這條狗看到鄰居家掛著的臘肉時,過去聞了一下,被安期生知道了,他便直接把這條狗送走了。因為,它聞了就證明它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