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0 彌合
“什么?”千妍汐萬萬沒想到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只覺得一陣眩暈,激動的淚忍不住就要掉下來,忙回過頭看,那人正將臉埋進土里,身上還在瑟瑟發(fā)抖。
“化玉哥哥?”千妍汐有些不敢相信,試探地叫了一聲。
那人一怔,想要掙扎著站起卻早已體力不支,重重地摔了下去。千妍汐忙蹲下身將他扶起,雖然血痕縱橫,血漬和泥漬仍然掩蓋不住那雙熟悉的眼睛。
“化玉哥哥!”千妍汐認出了這闊別已久的人兒,激動得一把將他的頭摟在懷里,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撲簌簌滾落下來,滴到了他頭頂的魂石上,猶如瓊漿玉露,慢慢沁入那魂石的裂痕之中。
化玉只覺得頭頂一陣溫潤的感覺,從傷痛的迷糊意識中逐漸清醒過來,睜開眼發(fā)現自己正枕著千妍汐的臂彎,鼻子不禁一酸:“汐兒,真的是你么?”
千妍汐重重地點點頭:“是我,化玉哥哥,汐兒終于找到你了……”
化玉顫抖著聲音道:“汐兒,見到你了,真好。”淚水也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錦弦見兩個相親相愛的人兒久別重逢,不忍心打擾,悄悄地走到一旁回避。
千妍汐哭了一會兒,抽泣著說道:“化玉哥哥,你為什么不見我?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化玉摟著千妍汐的肩膀,淚流滿面:“汐兒,別怪我。我……我沒臉見你……”
“你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為什么你這么傻,你說出來我們都可以幫你啊。”
“都是我不好。”化玉忽然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感襲遍全身。
千妍汐破涕為笑:“嗯,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汐兒找你找得好辛苦。”
兩個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過了半天,兩人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千妍汐溫柔地伸出手幫化玉擦去臉上的血漬和泥垢,柔聲問道:“化玉哥哥,疼不疼?”
“不疼。”化玉幸福地答道。
“你怎么會來這里當哨兵?還要受那兩個惡人的欺負?”
“汐兒,自從我修行被廢后,去拜訪了醫(yī)仙玄冰子,他說需要準備一下,讓我回太炎等消息。”
“我說你們兩個卿卿我我的,還有完沒完呀?”錦弦說著踱著步走到二人面前。
千妍汐臉一紅,一把挽住錦弦的胳膊:“錦弦姐姐,不許笑話汐兒。”
化玉這才看到錦弦,忙抱拳施禮道:“錦弦妹妹,剛才沒見你,請勿見怪。”
“化玉哥,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吧。”
化玉一指城門內靠近路邊的一家酒館:“正好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咱們去那里吧,邊吃邊聊。”
三人徑直進了酒館,讓店家給安排了一間雅間,點了幾個酒菜,落座攀談起來。這一別,已有三年,想要說得太多,而此刻兩人卻互相看著對方癡癡地笑著。錦弦在一旁略顯尷尬,兀自撥弄著盤子里的菜葉,看著兩人幸福洋溢的臉。
千妍汐盯著化玉癡癡地看了半天,眼淚又不禁淹沒了眼角,順著臉頰大滴大滴地滾落。
化玉伸手幫千妍汐擦拭,千妍汐抓住化玉的手:“化玉哥哥,都是為了汐兒,你受苦了。”
化玉微微一笑:“傻丫頭,這沒什么呀。”
“是汐兒害得你的魂石碎掉了。”千妍汐淚止不住,紅著眼睛說道。
“這是天意吧,你別擔心。再說,玄冰子前輩有辦法幫我補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化玉寬慰道。
“他有什么辦法?”千妍汐問道。
化玉剛要將玄冰子此前告訴他的兩個辦法脫口而出,轉念一想,如若汐兒知道那十轉元陽丹的妙處,恐怕心里更有負擔,便輕描淡寫道:“玄冰子可是世外高人,當然沒有告訴我是什么辦法,只讓我在這里等他做好準備。”接著話鋒一轉,問道:“對了,汐兒,千伯伯把十轉元陽丹煉制好了嗎?你可曾服用了?效果怎樣?”
千妍汐被化玉一連串的發(fā)問逗笑,纖手掩口道:“化玉哥哥,汐兒想著,用你拼命尋來的藥材煉制而成的十轉元陽丹,你還沒見一見就吃下去了,實在是太自私了。所以——你看!”說著,從腰間摸出一個小錦囊,將里面的兩粒十轉元陽丹倒在手心里,遞到化玉面前。
錦弦見了也是一愣:“汐兒,你不是說已經服下了這丹藥了么?怎么回事?”
千妍汐狡黠地一笑:“錦弦姐姐,我要是不在爹爹面前假裝服下了,他怎么肯答應我隨你們一起下山呢。”
化玉不知道千妍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皺起眉頭假裝生氣道:“汐兒,為什么你不聽話,你不服藥,我不是白辛苦了這一遭么?”
千妍汐道:“化玉哥哥,你有所不知,不是汐兒不乖,是因為這十轉元陽丹的奇特之處在于,越是虛弱至極時,效用越強,甚至起死回生;相反,倘若身體現在沒什么大礙,那吃下去也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反而白白浪費。”
“哦?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在騙我吧?”
“化玉哥哥,我怎么會騙你呢。你不在這段時間,我可是博覽醫(yī)書,并且選擇了醫(yī)療系修行,現在也是個七階修師了。各種藥材的藥性、各種疑難雜癥,不說精通也算是知道一些,像這種天地間第一神丹我又怎么會不知道它的妙處呢。”
化玉聽了千妍汐的一番解釋,再看了看她的精神狀態(tài),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千妍汐話鋒一轉,繼續(xù)道:“既然這十轉元陽丹有這樣的特性,此時正有個比我還需要它的人,我想把它讓給這個人。”
化玉心中一懔,雖然心里不情愿,但嘴上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應聲道:“汐兒,治病救人固然重要,但你也同樣需要它呀。你那病雖說現在沒有發(fā)作,但萬一……”
“萬一什么?化玉哥哥,自從你離開皇家學院出去找草藥,太陽爺爺一直以疏導真氣的方式幫我壓制病情,后來我開始修行,反而再也沒有發(fā)作過。”
“那……那好吧。你想幫的那個人是誰?”
“就是你呀!化玉哥哥,這十轉元陽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自然也能修復你的魂石呀。”千妍汐笑眼彎彎地看著化玉,臉上飛起一抹酡紅。
“不行!堅決不行!”化玉急得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著千妍汐連連擺手。
千妍汐也跟著站了起來,拉住化玉的胳膊:“化玉哥哥,汐兒希望你能快點振作起來,希望你能進一步提升,成為太炎的大英雄。你就不要推辭了吧。”
化玉堅決道:“汐兒,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我是斷然不會答應的。再說,玄冰子前輩還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