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朱由檢，像是也想起了那日的話。
究竟誰說的準呢……
“早點回來，不要太晚了。”朱由檢淡淡道，明明是對楊清一的話，卻是盯著段如是的眼睛。“交給你了。”
“放心吧。”段如是點了點頭，然后看了看楊清一眼中抑制不住的興奮與激動，“我一定安全把她送回勖勤宮。”
“嗯。”朱由檢看著楊清一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可是他仍是面上藏得很好。“那我便先回去了，你需要王承恩陪著你嗎？”
陪著她也不說話，想來只能添亂，說不定還要打小報告。
所以，要他干嘛？
“不用不用，他還是好好跟著你吧。要不然你就一個人嗎？堂堂信王出宮連個隨從都沒有，豈不是很沒面子。”楊清一笑嘻嘻道。
“少貧嘴。不想讓他跟著就不跟著吧，你自己小心。”朱由檢淡淡道，“王承恩，走吧，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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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想去哪玩？”
楊清一站在“不如吃茶去”的大門口，看著身影越來越小的朱由檢與王承恩兩人，直到他們完全消失不見，隱沒在人群之中，這才開口道：“不是說了嗎，去你家玩呀——段府！”
“這可是你說的，段府就段府，走唄。”段如是拉著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哎……”楊清一微微用力，不讓他真的拉走。“別啊，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就不能配合一點嗎？”
段如是松開她的手，環住手臂斜倚在門口，太陽照在他半邊臉上，一半灰暗，一半卻燦爛如神祗，讓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這樣一位尊貴的男子。
楊清一微微晃了心神，卻聽到他懶懶散散的聲音再度傳來。“我不是已經配合你了嗎，在由檢面前。要不然你說出你的真心思，他肯讓你這么逍遙才怪。”
“嘻嘻，還是你了解我。”
“你別這么笑著看著我。”段如是瞥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去哪玩？你可別坑我，我可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都帶你去啊。”
“放心放心。”楊清一面上仍是帶著討好的笑，只是心中無奈道，為什么她的心思都被看穿了？不至于吧……
“別的都好說，賭場和青樓我是不會帶你去的——藝伎也不行。”
……
楊清一無語地看著他。
可是，古代有點意思的地方，也就這幾個呀。現代沒有的而古代有的，就那么幾個。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自然是要見識一番，要不然不就虧了？
“你真想去？”段如是語氣堅決，“不行。”
“哎呀。”楊清一急道，“不是有你在嗎，我絕對不告訴由檢。他不會知道的。”
“不知道也不行，你一個女子，去那種地方？”
“別這么死板啊……這樣，青樓我不去了，你帶我去賭場。”楊清一看著段如是有些嚴肅的臉，“你帶著我，不會有危險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段如是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見狀，楊清一一喜，看來有點希望。她的語氣更軟，“我就想玩一玩，你跟在我邊上，也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呀。”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我帶你去就是了，只是我有一個要求。”段如是直視著她，“你得保證，絕對聽我的話。另外就是，不許張揚。”
“好，我答應你！”楊清一高興地拍了一下段如是的肩膀，“果然夠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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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場——
“這盤是大還是小？”
“大吧，剛剛連著三次是大了。”
“不一定，連著三次是大，所以有可能是小。”
“那你押什么？”
“押大？你呢？”
“我再看看……”
……
“欸，就只能賭大小？”一名長相秀氣的男子看了一眼他旁邊留著八字胡的男子，低聲問道。
等了半晌，仍是沒有應答。
“喂。”長相秀氣的男子扯了扯八字胡的胡子，“我在跟你說話呢！”
“你瘋了？”八字胡急忙用手捂住胡子，“萬一被你扯下來怎么辦？”
“扯下來就扯下來唄，難道你還怕別人認出你來啊，段大公子？”
段如是確保胡子沒有歪之后，放下了手，“我是無所謂，可是我要是被發現了，傳了出去，由檢一猜也知道你也在，并且是你把我拖過來的。”
楊清一抽了抽嘴角，看著自己剛換上的男裝，她忍，不能白費了她的功夫。“你到底在看什么？”
段如是眼睛瞟了一眼二樓，低聲道：“我剛才觀察了一番，上面那個瘦瘦矮矮的男人，一直在看這里的局勢。并且他的手下一直樓上樓下地在傳話。”
楊清一聞言也不著痕跡地看了樓上的男人一眼，他似乎在笑，可是眼角卻是透著一股子狡猾的冰冷。“你是說，他是老板？”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也可能是莊家。總之，他在搞鬼。”段如是掃了一眼周圍，“這周圍的人，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那人買來煽動氣氛的。”
楊清一眨了眨眼睛，這就是傳說中的水軍？
“欸？”她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他，“你教教我，這怎么玩？”
“你想玩？”段如是看了一眼他們眼前的桌面，“這桌是最基礎的賭大小，當然了，你可以加順子或者買豹子。”
“嗯？”豹子？
“點數相同為豹子。不過呢，不能隨意加，因為如果不是豹子，即使你押對了，也是輸。”
楊清一點了點頭，“拿錢來。”段如是將錢袋遞給她，楊清一隨便掏了幾個中錠抓在手里，看了看桌面的局勢。大多數人都押了大，小的那一面上只有零零散散一些碎銀子。
她微微抬頭，見二樓的男子面無表情，甚至帶著隱隱一絲笑意。
桌邊男人的手不停地搖著骰蠱，手法讓人眼花繚亂，只聽得骰子與骰蠱壁之間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砰！”骰蠱一下子壓在了桌子上，周圍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卻始終離桌子有幾分距離。
“各位各位，押大押小，還有沒有加的？”男人吆喝著，“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楊清一心中一動，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幾個中錠不輕不重地放在“小”的區域。“我押小。”
“公子確定嗎？現在押加倍哦。”
楊清一點了點頭，“買定離手。”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上面男子的神情，他似乎注意到了這里，臉上的笑意卻似乎更明顯了。
她微微有些疑惑。
“等等。”她忽然出聲，笑容越發自信。“再加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