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被嚴帝的話嚇住了,一時間住了口不再說話。
她是個會服軟的,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與陛下硬碰硬。
淑妃收斂住心中的不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陛下,此事確實錯在嫵思,臣妾告退,就不給陛下添堵了。”
還在別在陛下面前說了,現在陛下正氣頭上呢,萬一真的將嫵思的公主名分給廢了,那可就完了。趁陛下還沒開口,趕緊溜走。
嚴帝沒有看淑妃一眼,沉著臉“嗯”了一聲,春喜便攙扶著淑妃離開了。
瑾婳上前行了禮,淡淡道:“父皇可別氣壞了身子,嫵思妹妹應該是為了讓您高興才那樣說的,或許并沒有惡意呢。”
嚴帝轉眸,看向瑾婳,目光難測。
片刻,才輕嘆了一聲:“你啊,她之前也還這樣騙你呢,你還替她說話。”
瑾婳淡笑,“父皇平時還是注意著休息,兒臣就此告退了。”
“嗯,去吧。”嚴帝擺了擺手。
瑾婳對嚴帝微微屈膝,隨即和嫣兒一起出去了。
“老徑。”嚴帝坐了許久,想了許久,這會兒的氣終于順過來了一些。
“老奴在。”徑公公連忙應了一聲,俯身上前。
“怎么瑾婳也會收到平安符呢?”嚴帝有些疑惑。
剛開始還沒覺得有什么,現在越想越覺得奇怪。
按理說,嫵思送一個給他,是因為他是她的父親,自然是說得過去的。
那么另一個,怎么著也是應該送給淑妃才對啊,淑妃是嫵思的母妃呀,怎么就送給瑾婳了呢?
“或許,是嫵思公主與長公主姐妹情深。”徑公公回答。
嗯,這樣說是萬無一失的,不怕得罪了皇上。
雖然并不知道兩人是否真的情深,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姐妹情深?”嚴帝冷哼了一聲,“朕以前是這么覺得。”
現在可不這么覺得了!
咦,嫵思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難道原本是要將那帶了夾竹桃的“平安符”給瑾婳?
想到這里,嚴帝心里咯噔一下。
“傳朕的命令,讓嫵思禁足一年!”
“皇上,不是半年嗎?”徑公公懷疑自己聽錯了,再問了一遍。
“又加了半年,現在是一年了。”嚴帝沉聲道。
“是。”徑公公連忙點頭,轉身去長春宮傳嚴帝的口諭。
長春宮里。
嫵思正郁郁寡歡,一聽說徑公公過來傳嚴帝的口諭,整個人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在小荷的攙扶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出去。
父皇一定是舍不得讓她禁足,派徑公公給她解禁了。嫵思心里樂開了花。
“嫵思公主,您受委屈了。”見著嫵思出來,徑公公客氣的含笑說了一句。
“不委屈。”嫵思心中更加認定,徑公公是來給她解禁的。
“老奴是奉了皇上的口諭,前來告訴嫵思公主,嫵思公主在長春宮禁足時間改為一年。”
“什么?”嫵思一聽,整個人腿就軟了,眼睛一閉就要往后倒下去。
“公主,您不能暈吶!地上冷。”小荷連忙拉住嫵思的手。
嫵思快速用余光瞥了瞥濕答答的地面,又看身邊只有小荷,其余的宮人都離得不近。要是倒下去,小荷扶不住,其余宮人來不及過來,只能倒在地上了。
權衡利弊以后,嫵思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虛弱的問道:“徑公公,父皇當真這樣說嗎?”
“皇上是如此說的,老奴哪敢撒謊?”要知道,假傳圣旨可沒什么好結果。
嫵思心頭不快,沒有回答。
徑公公也懶得再理她,反正自己的事辦完了,該回皇上身邊復命了。
“老奴告退了。”徑公公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倒也太平。
瑾婳覺得總算清凈了幾天,嫵思被禁足了,不能出來惹她煩,淑妃也識趣的安分了幾天,沒有鬧出什么幺蛾子。
“公主,皇后娘娘過來了。”有小宮女進來稟報。
“知道了。”瑾婳應了一聲,讓小宮女退下,帶著嫣兒和筱柔出門迎接。
“母后,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什么事叫兒臣過去也行啊。母后,快進來坐。”瑾婳走上前,乖巧的和許嬤嬤一起將皇后扶進初宸宮。
皇后的臉上笑容難以掩飾,看上去是有什么高興的事。
等到皇后坐下,筱柔給皇后添了一杯茶,退到一旁。
“母后,什么事高興成這樣?”看皇后一直不開口,瑾婳淡笑著詢問。
皇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將茶杯放下,笑著瞥了瑾婳一眼。
“喜事。”
“嗯?”瑾婳面帶笑容,心中卻一愣。
直覺告訴她,不會是什么好事。難道真給她選駙馬了?
“什么喜事?”瑾婳故意好奇的繼續詢問。
“自然是你的喜事。”皇后神秘兮兮的一笑,“我已經與你父皇說了,早些給你選一門親事定下來,你父皇同意了。”
咳咳——瑾婳笑容一滯。
看來母后真的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呀!本還指望她過兩天就忘了。
“瞧你高興的。”皇后將瑾婳臉上僵硬的笑容當成了激動和欣喜的笑容。
“前些日子的宮宴上,你可有看上的公子?”皇后露出曖昧的笑容。
應該是有的吧,不然,那天在未央宮想誰想得那么出神?
得趕緊把那個勾走女兒心的男人問出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如此輕易就拐走了女兒。
“母后……”瑾婳咬了咬牙,真不知道說啥。
“害羞了?”皇后噗嗤一笑,以為瑾婳這是不好意思,連忙擺了擺手,讓許嬤嬤,嫣兒,筱柔,都統統出去,并且還關上了房門。
“現在該說了吧,難道對母后還有什么秘密?”
看著皇后期待的目光,良久,瑾婳終于如實道。
“母后,兒臣沒有心悅之人。”
皇后看了瑾婳好一會兒,覺得她不像是害羞,不像是撒謊。一時間有些失望,卻又有幾分歡喜。
“可你如今,也確實到了安排親事的年紀了。而且,我已經與你父皇說了,你父皇對此很上心,要給你賜婚呢。”皇后嘆了一口氣。
瑾婳撫了撫額頭。
父皇怎么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對她的事兒上心了呢?
遲一點兒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