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白楊眼波流轉，眸光溫潤如同初冬的陽光，柔和而不晃眼。
他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容勾人魂魄，風流無拘。
正欲開口時，慕容飛宇的聲音卻先傳到眾人耳中。
“白楊，我倒是覺得這姑娘的建議可以，兩個月的時間，足以看出來她到底合不合適，不如就先考察考察？”
他雖是詢問的語氣，但既然話已說出，衛白楊豈能悖了他的面子。
更何況，衛白楊也想看看這個路小滿到底有什么能耐。
“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愿，給你兩個月的考察期。不過……”
衛白楊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路小滿，這小身板，當捕快還真是不合格。
“大人有話不防直言。”路小滿立刻轉換身份，生怕他反悔。
“進衙門做事，就算你機智聰明，但遇到壞人，總得有本事防身才是。兩個月后的考核，還要加上身體素質的考核，本官決不會要一個弱不禁風的手下。”
路小滿心里冷笑一聲，說誰弱不禁風呢？你自己還不是手無縛雞之力？
她面上依舊是禮貌的笑，“少爺不必擔心，兩個月后，但憑少爺考核。”
小看我？哼！路小滿內心腹誹道：我可是從警校出來的，別看身子骨嬌小，力量可不小。每年的格斗訓練可都是拿優秀的，到時候一定要讓你刮目相看！
“既然這樣，那就這么定了。”
衛白楊起身，看著衛老爺和衛夫人，“我和飛宇就先去西苑了，爹，娘，孩兒告退。”
他拱手行禮，然后帶著慕容飛宇走了出去。
衛若雪拿了幾個桔子，也拉著慕容飛燕去了她的小東苑。
路小滿剛準備跟上，卻被衛夫人叫住了。
雖然在衛府只有短短幾天時間，但是路小滿對衛夫人的印象極好。
她雖人到中年，但身上那股子優雅高貴的氣質難以被歲月抹去，面上容顏姣好，年輕時一定是風華絕代的大美人。
現在看來，衛白楊那精致容貌和溫潤如玉的氣質完全是繼承了他娘親的優良基因。
而衛若雪，則明顯是繼承了她老爹的基因，清麗不足，卻多了一點英氣。
兒子像媽，女兒像爸，這話果然沒錯。
衛老爺平日里除了出門會會老友，便是在府里跟衛夫人下棋看書，老夫老妻的日子甚是快樂開懷。
衛夫人先是讓衛老爺先回東苑，又打發了杜鵑離開。
“夫人，對不起，是小滿辜負了您的一番好意。”路小滿率先道歉。
衛夫人托起路小滿的手，臉上是淡淡的笑意，“無礙，你既做如此決定，我成全你便是。”
她說著拍了拍路小滿的手背，“也不知是不是上輩子的緣分，我打第一眼見你，便十分喜歡。如今看來，你果然與一般人不同。我知道你聰明，若是一輩子當一個丫鬟，然后草草嫁人生子，必定會不甘心的。”
路小滿心下感動，“多謝夫人理解，夫人的恩德，小滿銘記于心，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衛夫人搖了搖頭，“我并不是想要你的報答，我只希望，你能夠活出你自己想要的樣子，你過得好，便是最好不過了。”
路小滿萬萬沒想到，在這古代，在這深閨小院之中，能聽到這樣的話語。
想必衛夫人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女子。
“多謝夫人，小滿一定不會辜負夫人的期望。”路小滿笑道。
路小滿回到小東苑的時候，衛若雪正口若懸河的說著自己近來看話本的趣事，而慕容飛燕則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聽著。
聽著聽著，慕容飛燕掃了一眼桌案上的話本，問道，“若雪，你這話本是從哪買的？”
衛若雪拿起話本，得意道，“是紫柔姐姐借給我看的，我平時難得出門，自然是尋不到這等好看的話本。”
慕容飛燕不語，起身預告辭離開。
“飛燕姐姐，你別走啊，我一人甚是無聊，你就多陪陪我嘛。”衛若雪趕緊放下話本，拉住飛燕的手腕。
“飛燕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紫柔姐姐，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衛若雪笑得一臉明媚。
飛燕蹙了蹙眉，拂開衛若雪的手，“胡說什么？跟我有什么關系？”
“嗯~”衛若雪撒嬌的一扭，“飛燕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若真的不喜歡我哥哥，那我便跟我哥哥說，讓紫柔姐姐當我的嫂嫂。”
“你……”飛燕一時無語，她向來對這個嬌蠻的大小姐是避而遠之，卻無奈擋不住她牛皮糖般的粘人功夫。
“隨你罷，衙門有事，我得先回去。”慕容飛燕說著便往外走。
還沒跨出門檻，便看到衛白楊的隨從吉祥匆匆忙忙跑來。
“出事了？”飛燕問道。
吉祥喘了一口氣，才點頭道，“出人命了，秦府的大夫人慘死，少爺和慕容護衛已經先過去了，讓我來通知飛燕姑娘趕緊過去。”
飛燕一怔，秦家是齊州縣的富商之家，在齊州縣的地位是數一數二的，衛若雪口中的紫柔姐姐，正是秦家的二女兒秦紫柔。
而秦家的大夫人萬安玉是大少爺秦子杰的夫人，她更是萬通鏢局二當家萬啟德的嫡長女，如此身份，竟然會死在自家府上，看來這樁案子不同尋常。
衛若雪也是大為震驚，“你說什么？紫柔姐姐的嫂子被人殺了？”
正拿著桂花在裝瓶的路小滿將吉祥的話聽了去，趕緊放下手中的桂花，走上去道，“我也一起去。”
吉祥眉心一緊，喝道，“你去湊什么熱鬧？”
飛燕看了一眼路小滿，適才在前廳的場景，吉祥不在場，自然是不知道。
“讓她一起吧。”飛燕看了一眼路小滿，示意她跟上。
既然是要考察她，發生了命案，自然是要讓她參與的。
跟著吉祥和飛燕一起來到秦府，她不禁感嘆，富貴人家果然是不一樣。
府邸比衛府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府院里亭臺樓榭，假山奇石，一花一草都布局得十分巧妙。
雖然驚嘆，但路小滿也無心多加欣賞。
來到秦大夫人萬安玉的房間，衛白楊和慕容飛宇都在。
路小滿朝著地上的尸體掃了一眼，只一眼，她便覺得心驚肉跳。
這是有多大的仇恨，竟然兇殘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