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卷錢跑了?
分家了,蘭氏還有些懵,她真的分家了。
二妹與小妹,更是不明所以。
不明白大姐怎么會答應分家。
“大姐,以后爹怎么辦啊。”家中只有六百文錢,根本不夠給爹看病。
香云正在收拾西屋。
這兩間屋子,長期推放著柴木,有許多螞蟻蟲子之類的在地上跑來跑去,她拿笤帚掃著,不時用腳踩死它們,深怕它們半夜跑出來。
“放心吧,爹會沒事的,就算是把自己嫁了,大姐也會把爹的傷給治好的。”
“是,就算把我們都嫁了,也要把爹的傷給治好。”在她們的世界里,女子除了嫁人換取聘禮,就沒有別的法子。
蘭氏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就算不愿意分家,又有什么辦法呢,現在錢哥這樣,婆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想管,更不想讓她們牽累了。“
看著空蕩蕩的四周,蘭氏又想哭。
說好是分家,可婆婆只給了一張床給她們,鍋碗瓢盆這些,更是少得可憐。
這哪里像個家的樣子。
”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香云看見蘭氏又哭了,心柔軟了幾分,她想把自己身上有十兩銀子的事情告訴蘭氏,又怕她多想,想了想還是算了。
是的,冷面將軍說話算話,給了她十兩銀子就放她們回來了。
只是爹每天都要用人參吊著,這十兩銀子只怕也用不了幾天,她得趕緊想出掙錢的法子才行。
家中的米面只怕也只夠吃個七八天的樣子。
”錢哥,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蘭氏握著陳錢冰冷的雙手,輕輕道。
”啊。“小妹啊的一聲,捂著臉尖叫起來。
香云拿著笤帚走上去:”小妹,你怎么了。“
小妹快嚇的要哭了,直直看著前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一條手碗那么粗的黑蛇盤旋在一把柴禾上,對著她們吐著紅信子,十分嚇人。
大黑蛇沒有進攻她們的意思,身子都沒動一下,只是不滿有人過來打擾它。
香云后退一步,要去外頭拿鋤子,那黑蛇似乎不滿陳香云想要殺它,動了動身子,滑動著身子鉆進了墻里,扭動著身子消失在墻縫里。
”哇。“大黑蛇消失不見,小妹嚇的哇哇大哭。
”大姐。“二妹過來:”發現了什么?“
”一只蛇,鉆墻走了。“香云覺得奇怪,那蛇居然沒有攻擊她們,難不成是一條沒有毒的蛇。
”啊,蛇?“二妹緊張看著四周:”在哪,不會再出現吧。“
”二妹,我害怕,我害怕。“小妹嚎啕大哭起來:”這屋子有蛇,我不要住這里,我要回我們以前的房子里去住。“
小妹真是快嚇死了,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個不停。
二妹心里也很是緊張,深怕那條蛇還會回來。
”我去屋外頭看看。“香云聽著她們的哭聲頭皮發麻,拿了一個鋤子出去了。
外頭墻跟上的草都有半個人高,那條蛇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姐,我們真要住在這樣的屋子里?“二妹雖然也沒有看到那些大黑蛇,看小妹嚇成這樣,她心里也是害怕的。”
香云看著她們二人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樣子,雙手拍著她們:“不要怕,我們把墻縫堵住就是。”
說干就干,香云找了些稀泥,把墻縫堵了起來,又把角落里清理了干凈。
“爹和娘住那屋,我們姐妹就住這屋,燒飯在外頭,吃飯在爹娘那邊。二妹,小妹,以后就真的是我們自己一家人過日子了,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難,我們都不能害怕,也不要害怕,知道嗎?”
害怕是沒有用的,香云對自己這么說。
“我們聽大姐的。”二妹與小妹還心有余悸,但大姐就在這里,讓她們的心安定了不少。
“大丫頭,大丫頭。”蘭氏沖進來:“你爹吐了好多血,怎么辦,怎么辦?”
香云扔了手中的笤帚,往陳錢那屋沖:“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陳錢還在昏迷,但他確實吐血了。
這樣的情況其實不多見,除非是他體內排斥參湯的進入。
排斥?
爹不想治,爹在求死。
不可以,爹不能有事。
讓爹娘過上好日子,是她重活一世的希望,爹不能死,不能有事。
“娘,你看好我爹,我去去就來。”
喂不進參湯,爹只有死路一條,她不會讓爹死的,她要救爹。
以前的那個老大夫和她說過,摔傷最忌吐血,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找到一種叫做靈芝草的藥,就能讓病人不再吐血。
靈芝草,她那天在山洞口好像看見過。
不敢多想,二話不說就朝山上跑去。
“大姐,大姐。”二妹不明白大姐要做什么,爹都吐血了,大姐上山干什么。
“大嫂。”黃氏扭著屁股出現在她們的跟前:“大嫂,娘讓我來看看,看看你們弄好了灶頭沒有,要是沒有的話,看要不要讓二皮來幫忙弄弄。”
蘭氏不應她,不斷的用帕子擦著陳錢嘴上的血。
黃氏看過去,嚇了一大跳。
血,好多的血。
忙后退了幾步,手忙腳亂的離開了,心中暗思,大哥這個樣子怕是要死了吧。
“娘,娘,不好了,大哥吐了好多的血,怕是活不長了。”黃氏腿腳利索的走到了前屋。
陳老太嘆了口氣。
黃氏退到一邊,婆婆都不著急,她跟著急什么。
“你去跟你大嫂說,如果你大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她們趕出去。”蘭氏那個沒用的,連自己的男人都照顧不好。
“娘,還是您去吧,她是大嫂,我怎么敢跟她說這樣的話。”黃氏縮了縮脖子,剛剛大哥的樣子太嚇人了,她哪敢再去。
陳老太瞪了她一眼,朝后院去。
那兩間屋是柴房,離前院有點距離,說起來,就在牛棚的邊上。
陳老太看著床上的老大,臉色蒼白,地上床上嘴上都是血,當即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兒啊,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我就說,你不應該撿個丫頭回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那個丫頭人影都不見了。”
陳老太停了嚎叫:“那個賤丫頭是不是跑了,嫌你們家窮,拿了分家銀子跑了是不是?”
她就說,那個丫頭怎么會答應分家答應的那么快,原來心里憋著壞水呢。
陳錢養大了她,她倒好,不救不說,拿著銀子跑路了。
這個殺千刀的,她會不得好死的。
“大姐去山上了。”
“她不從山上跑掉,她從村里跑路,她跑得了嗎?白眼狼,殺千刀的。”賤丫頭,敢拿了他兒子的救命錢跑路,別讓她再看到她,要是再讓她看到她,絕不會饒了她。
“老大啊,你的命好苦啊,我可憐的兒啊,娶個媳婦下不出崽,養個女兒又跑路了,你的命怎么那么苦,我可憐的兒啊。”
“還有你這個沒用的女人,因為你,我家兒啊就要斷后了啊,死鬼啊,老大就要死了,你們父子在下面可要好好團聚。”陳老太的嚎叫聲很是響,聽著她的聲音,村里的人們一驚,不會吧,錢哥兒真的死了。
家家戶戶都朝后山這邊跑來。
“我的兒啊,你的命苦啊,你的命好苦啊。”
“大哥啊,你的命好苦啊。”黃氏看著陳老太哭的傷心,也跪在一邊大聲哭起來。
“大哥,大哥。”二皮跪在床前,一臉的痛苦。
二妹與小妹一臉懵逼,奶奶與二嬸在干嘛。
蘭氏警惕看著陳老太與黃氏:“你們胡說,錢哥不會死的,不會。”
“老二,把這個沒用的女兒拉開,肯定她和那個賤丫頭合伙把你大哥害死了,為的就是好拿了銀子跑路。”陳老太的雙眼像刀子一般看著蘭氏:“她竟敢害死你大哥,你定會讓她償命。”
“娘,我沒有,我沒有,錢哥突然間就吐血了,我真的沒有害他。”蘭氏一聽陳老太的話,腿腳都軟了。
她發誓,她真的沒有。
錢哥是她的一切,她怎么可能會害他。
大丫頭呢,大丫頭去哪了。
大丫頭,你快出來啊。
“沒有,你說沒有就沒有,早上老大的病情都穩穩的,為什么一到了你們手里就吐血了,不是你們母女四人要害他,是誰?”
蘭氏泣不成聲,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老二,去把你里正大哥請來,這母女四人害你大哥,謀財害命,問問你里正大哥,這母女四人要怎么處置,不對,還有一個跑了,讓他去把那個殺千刀的找回來,讓她在你大哥床前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