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很想回到以前自己還沒有做皇上的日子,至少不會擔驚受怕的防范這個,防范那個。要禪位嗎?給誰呢?自己沒有兒子啊,傳給別人家的孩子嗎?這些問題讓他很糾結很痛苦。不過此時有消息傳到耳朵里,自己的三個女人有了身孕。這個消息讓他有了繼續的信念,倒不是孩子給了他信念,而是那個承諾讓他成為千古一帝的人。自己的孩子即將出生是趙構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韓孝天帶來的好處。
只是壞消息卻接踵而至,金朝的大兵最終還是開始攻打延安府。并且一路燒殺搶掠,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宋朝腹地也受到不明來歷的攻擊,各路各府大小官員在十天內已經有二十余人死在任上。
同時間趙構的龍書案上各種奏折如同暴雨的雨點壓下來。各種推卸責任,各種公報私仇,各種催糧求援。
總之宋朝就像走到末路一般的混亂。
延安府依舊堅挺著,雖然知州大人被暗殺而死,但是由于李顯忠的及時趕到,延安并沒有陷落。只是情況并不樂觀,因為這是一座孤城。宋朝烽煙四起,有增援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沒有增援就沒有糧草。延安城內的糧草被強行集中起來,除了需要戰斗的士兵和將領外,其他人,包括韓孝天,李顯忠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以餓不死為標準在發放糧食。
七天了,七天沒有吃過午飯了,韓孝天很后悔為什么當初自己要有這么白癡的命令。巴爾汗摸了摸嘴上的油,順手把油擦在被血浸透的衣服上,然后就閉上眼休息。他剛剛帶人打退了對方的又一次偷襲。
李顯忠雙眼無神的看著來往醫護人員,對韓孝天說:“孝天啊,在這樣下去我們連早飯都沒的吃了。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再有三天,等瓊州騰出手,開始清理我們內部的敵人,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韓孝天有氣無力的靠在墻上。
“為什么要等瓊州?你知不知道,再過三天城內就要暴動了!”李顯忠吼的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氣勢。
韓孝天看看他,“你居然還有力氣吼?你是不是偷吃了什么?”說著伸手就要往李顯忠的懷里摸。
李顯忠伸手打開罪惡的手,“滾,老子現在吃飯都沒有力氣了,哪里來的力氣去偷。趕緊說為什么?”
“現在‘背影’在宋朝腹地的每一個角落,我們有任何動作都會被破壞掉。而瓊州和夷州因為很早就斷了和內地的往來,所以‘背影’無法進入。現在他們正在偷偷進入內地,偷偷調查。只要他們有行動,就表示他們控制了所有‘背影’的力量。趙恒五天前給我來信說已經查到大部分,九月初一就會行動。”
“但是你要知道,官家前天又遭到刺殺。若不是擔心有身孕的妃子經不起奔波,他早就……”李顯忠突然停下來,瞪了韓孝天一眼,“昨天又傳來消息,‘背影’已經知道官家孩子的事了,正在針對的做手腳。如果一旦出事,后果你知道的。”說完就坐在墻邊,他實在是沒力氣站著了。
“呵呵,放心吧,有李洪文這個老江湖在,不會有任何問題的。”韓孝天也順勢坐了下去,“現在還擔心是我們的性命。這次金人的偷襲,有漏網之魚,說不定今天晚上會針對我們兩個。老子還是處男呢。”
李顯忠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他,因為他需要積攢力氣保命。
馬志超跑著來到兩人面前,喊道:“少爺,將軍,金朝大軍后方出現了騷動。好像被什么人偷襲了。”
韓孝天和李顯忠只是點點頭,他們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表示的更多了。“如果確認是我們的軍隊偷襲,馬上組織反擊。指揮權就交給你了。”
馬志超也沒客氣的應下來,轉身就跑開了。
看著馬志超的背影,李顯忠很是羨慕,“當初老子就不該答應你的餿主意。”
延安傾全城之兵力出城,以配合援兵的攻擊。經過一個白天的戰斗,延安之危暫時解除。糧草和士兵的餉銀也全部到位。
韓孝天和李顯忠以為終于可以吃頓飽飯的時候,唐毅欣卻只是端了兩碗粥過來。如果不是沒有力氣打架,如果不是唐毅欣送來飯,估計這兩個人都會把送飯人打死。“你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突然吃的很飽,很容易死人的。等金兵退了,我親自給你們燉肉。”
韓孝天當時就慘叫起來:“還要等到他們撤兵?明后天不行嗎?”看著唐毅欣冰冷的眼神,“好吧,你說什么是什么。”
李顯忠把粥喝完了,終于有些力氣說話了,“不是說三天以后才有動作嗎?怎么早了?”
“這次背影之所以會很順利滲透到這種地步,實際上是有很多宋朝官員的幫助,所以只要揪出那些叛徒,再處理敵人就簡單多了。”
李顯忠恨的牙根癢癢,“這群混蛋,我們在前線拼死拼活,卻被自己人捅刀子!”
“事情都過去了,叛徒也大多被官家下令處死了。現在韓世忠將軍等人已經開始反擊了,已經奪回不少失地了。話說回來,韓孝天,你走私來的馬匹真的有了大作用。”
韓孝天把碗里最后一粒米舔干凈后,說道:“廢話,走私馬匹就是為了這一天。只不過還不夠多,否則真的可以順勢直撲金朝腹地。”
李顯忠皺著眉頭,“現在不可以嗎?當初岳飛沒有多少騎兵的情況下都可以攻入其腹地,現在我們的騎兵可是多了很多,而且…”
“你怎么知道岳飛不是被引誘過去的?”“啊?”
“當初岳飛孤軍深入,其他的軍隊全被擋在邊境附近。會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完顏宗弼會不傾全國之力去絞殺岳飛?即便是一時不能消滅掉,你認為岳飛會不會去搶金國百姓的糧食?如果沒有糧草,岳大將軍會支撐多久?”韓孝天閉上眼,“還是那句話,沒有足夠多的馬匹,‘勝不能追,敗不能退’。這才是最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