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本該春意盎然,可今天卻烏云密布,厚厚的云層遮天蔽日,導致整個村子都昏暗起來。
約半個小時,卯月步入了竹林小道,密集的竹子竹葉使得光線更加昏暗,小道上的倒影隨風而動,像極了妖魔鬼怪在張牙舞爪。
突然,卯月停下了腳步。
他默默的看著在石縫間婉轉流淌向自己的紅色液體,內心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但卯月沒有停下腳步,他順著紅色液體一路走去,然后在液體的盡頭看到了一具尸體。
尸體的主人約1.2米左右,從那稚嫩的面龐來看,年齡與自己相差不大。脖頸處的大動脈留下了利器刺穿的洞,鮮紅液體仿佛溪流一般汩汩流淌。
鮮紅的液體流淌到地面還在冒熱氣,這說明這人剛死沒多久。
不過這些都不是卯月在意的地方,他在意的是這尸體的面龐看起來與再不斬有幾分相似。
“為了給主公家培育出更優秀的工具,家族對族人給予了更大的壓力,引進了暗部的培訓方式。”
不知怎么的,卯月想到了當初再不斬對自己說的話,他不知道暗部的培訓方式到底是怎么樣的,但一定是比學校考試更加嚴酷殘忍的存在,畢竟是為水影的直屬部隊提供新鮮血液的機構。
而且,卯月曾問過再不斬這家伙是不是親手殺死了對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他默認了。
也就是說······
“這家伙又一次殺死了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嗎?”
卯月呢喃細語,他想到了剛進入班級的再不斬,一臉冷漠,拒絕所有人的善意,一副讓人厭惡的樣子。
這一刻,卯月明白了,他真正的了解了名為‘桃地再不斬’的人,他的信念、他的為人、他的性格、他的一切。
雖然以前也有個大概的了解,但現在更為徹底。
那家伙······其實是在保護自己吧。
知道了霧隱的考試內容,親身經歷過殺死重要之人的悲痛,所以不想再一次感受同樣的悲痛而拒絕了所有人。
可是······
卯月想到了這一個多月里,再不斬的改變,不由仰頭舒氣。
我再一次讓他受到了傷害嗎?
冰冷塵封的心被自己無意間打開,然后又經歷了同樣的傷害。
······再不斬現在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卯月加快了腳步,沒一會便來到了豪華宅邸前。
門被打開了一小半,從這一小半的空隙可以看到里面的部分景觀,不過并沒看到人。
“有人嗎?”卯月敲響了門鈴。
沒人回應,門里門外一片寂靜,靜得讓人感到害怕。
卯月遲疑了一會將大門完全的推開了,視野豁然開朗,里面的事物全部落入眼簾。
卯月呆住了,是被驚到的。
建筑布局,奢華的裝飾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不過不同的是這些建筑以及裝飾上都裹上了一層紅色。
那是血液,不說刺鼻的血腥味,就那四處衡列的尸體都在告訴卯月,那層紅色到底是什么。
“到底發生了什么?”
卯月有些不敢相信,這些地上的尸體從體型上來判斷,年齡最大也不超過十三,最小的才五六歲,身上穿著相似度很高的服飾。
忽然,卯月內心升起了一絲危機的念頭,同時他察覺到了身后傳來了一絲勁風。
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卯月低頭向前一滾,起身時已抽出了衣服內側的短刀并完成了轉身,同時毫不猶豫的對著偷襲自己的家伙刺了出去。
在這一過程中,卯月看清了偷襲自己的人,那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穿著傳統的白色和服,手中的太刀正在向自己砍來。
在卯月轉身時,那人看清了卯月的面貌,臉上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卯月知道,那是出手后才發現敵人不是目標的表情。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沒停下手中的攻擊。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留手了。
卯月心下一狠,手中短刀加速朝對方心窩刺去,然而刀才刺出一半,那人心窩就露出了半截尖刃,上面還滴著鮮血。
收刀,點地,后退。
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卯月在退到了安全位置后觀察著突然出現的變故。
刀尖被抽出,穿著白色和服的男子帶著驚愕與不甘的表情倒地,露出了后面的偷襲者。
——桃地再不斬。
偷襲之人正是他。
半個月時間不見,再不斬又變了很多,身上的穿著、氣勢都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穿著一條黑灰斑紋的長褲,上身赤裸,臉上纏著繃帶,眼睛上的眉毛也沒了,渾身散發著慘烈的殺氣,除了年齡太小以及沒有斬首大刀以外,現在的他與在原著中波之國出現的霧隱鬼人幾乎一模一樣。
“是你啊,你來干什么?”
在卯月打量再不斬時,再不斬也在打量卯月,不過他的眼神十分淡漠,語氣也十分隨意,就好像······好像恢復到了剛剛進入班級之前的樣子。
看著這個樣子的再不斬,卯月都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本人了,雖然這個樣子的再不斬才符合印象中的那人,可是他這一個多月一來的改變,讓卯月對其印象有了很大的變化。
“······你···是再不斬嗎?”遲疑了會,卯月開口問道。
“你也眼花了嗎?”
再不斬自嘲道:“我這么大一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認不出來。”
“是哦,我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你來。”
卯月干笑了兩聲,然后臉色一正,嚴肅道:“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再不斬——為什么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嗎?”
再不斬疑惑的指著臉上的繃帶,然后一把將其扯下,那布滿了裂紋的臉腮就如同縫補的破爛娃娃一樣。
‘嘶~’
卯月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讓人惡心的破爛的面龐讓卯月不由自主的表露出了內心的驚訝。
“······再不斬,為什么···你······”
“這可不像是你啊。”
再不斬自嘲的說著,然后一圈又一圈的將繃帶纏上,纏好后繼續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家族為了給主公家培育出更好的工具,因此花大代價引進了暗部的修行方式,在那種嚴酷的訓練中,我會受到這種程度的傷是很正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