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到了嗎？還喜歡嗎？不喜歡的話你可以換喜歡的？還缺些什么？”他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連續甩給聶心悅好幾個問題。

　　“我該……先回答哪一個？”聶心悅有些迷糊，對于季祁堯一下子甩過來的這么多問題，一點兒也沒有招架住。呆愣地細聲問他。

　　加之，這是她第一次和季祁堯通電話，他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耳廓邊流轉，她免不了有些害羞，說起話來自然是有些拘謹了。

　　“抱歉，是我太著急了。”耳邊是季祁堯冗長的嘆息聲，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歉意。

　　“這沒什么好道歉的……是我該謝謝你才對。”道歉和道謝完全就是兩回事，可偏偏聶心悅很生硬地將他們聯系在了一起，強硬地扭轉過了話題，“學長……”

　　“嗯？你叫我什么？”他音調上揚，竟然帶著一絲玩笑卻也帶著一點兒警告的味道。

　　聶心悅頓時打了一個激靈，忙糾正自己對他的稱呼，“祁堯學長！”

　　“嗯。”季祁堯這才滿意地應了一聲，聶心悅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謝謝你送的手機，我剛好很需要。”聶心悅向來嘴笨，說完這句話之后，又不知道該繼續說啥了，繼而醞釀了許久，等到的是季祁堯的開口，“你喜歡嗎？手機和我的是……同款。”

　　聶心悅不明白他中間為什么要欲言又止，愣了愣回答，“喜歡，其實只要是個手機就可以了，我的要求沒有這么多。至于其他的東西……”

　　像季祁堯這樣聰明的人，怎么會不知道聶心悅口中所說的“其他的東西”指的是什么，他輕笑一聲開口，為聶心悅所指的“其他的東西”正名：

　　“現金只不過是想讓你出門的時候方便一點，這里不像我們Z國，帶個手機就能出門。總是有遇到需要花費現金的地方。至于花還是不花，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為了給你應個急的。”

　　他說的很有道理，讓聶心悅根本就找不出來可以反駁的理由，他都說到如此地步了，聶心悅再不應承下來，就顯得有些不識相了，“謝謝，你想得很周到。這些東西，我會記得給你打欠條的，下次見面，給你欠條！就算是你借給我的！”

　　聶心悅一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的，這樣一句話，直接就將她和季祁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生疏卻又微妙。

　　“可以。”

　　未曾想，季祁堯竟然答應得很快，幾乎只是在聶心悅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出聲答應了。他語調里似乎帶著輕輕淺淺的笑意，調侃著聶心悅所說的這一句話，“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債主了。”

　　上一秒，聶心悅將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變得生疏僵硬，而這一秒，由于季祁堯的這句話，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恍惚之間就變了一個味道，尤其季祁堯還帶著十分的笑意說這話，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微妙曖昧了。

　　但季祁堯這話說得確實是沒有什么毛病，他的的確確的是聶心悅的債主了。

　　于是只能應好，“是啊，我會很快攢錢還給你的！”聶心悅說了這話，很快就將在兩人之間波動的曖昧情愫打斷了。

　　“好。那晚安，有什么事情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他說罷，聶心悅甚至都還沒和他說晚安，就已然聽到了“嘀嘀嘀”電話掛斷的聲音。

　　聶心悅發現自己在面對季祁堯的時候總是會愣了神，十分遲鈍地對著手機低喃了一聲，“晚安……”。

　　她的目光落在了被自己放在桌面上那個放了一摞現金的布袋上，起身看了一眼自己隨身攜帶著的現金，數了數只夠幾天生活的……

　　“就留一點點好了。”聶心悅從那個布袋中抽出了幾張現金，放在了自己的錢包之中，剩余的那些被她放進了行李箱當中。

　　比較背著么多的現金在自己的身邊還是覺得有些惶恐。

　　埋頭倒在了床上，抬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手機——季祁堯口中所說的和他同款的手機。

　　也不知道是受什么東西驅使，聶心悅下意識地竟打開了這款手機的官網，查起來它的配置……

　　“新一代XXX手機，特別推出限定情侶款，先到先得……”聶心悅將官網的讀了出來，只是越讀到最后，聲音越發地低了。

　　“情侶款……季祁堯他知不知道？”

　　“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聶心悅想了許久，但又是出了名的慫包一個，便是不敢去直截了當地詢問季祁堯這個問題。

　　于是她就只能一個人窩在床上自我糾結……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但季祁堯似乎是也能察覺到她現在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沒有一會兒。

　　十分清脆的“叮咚~”一聲鉆入了聶心悅的耳朵，原來是手機收到了短信。

　　這還是這臺新手機收到的第一條短信，聶心悅十分鄭重地怕了起來，點開一看是來自一個不久之前看過的一串電話號碼。

　　【手機是季云承去選的，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去換一個。】

　　聶心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頭涌起了一股喚作“失落”的東西，“我也太矯情了吧，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到底是想要怎么樣！”

　　她實在是討厭這樣的自己，不敢主動去出擊，也不想要看到這樣的季祁堯。

　　折中選了個答案，表達的意思也是不夠明確。

　　【那會不會很麻煩他？】

　　【他有時間嗎？】

　　聶心悅連續發了兩條，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她的心里“咕咚咕咚”地打著鼓。

　　卻一直想著，季祁堯能夠拒絕了她的這個請求，總之是不管用什么理由都可以，拒絕就對了！

　　季祁堯：【我得先看一看他的最近的工作時間。】

　　聶心悅：【好。】

　　等了許久，季祁堯才回復了聶心悅的信息：

　　【最近有些忙碌，要是不妨礙使用的話，那就勉強先用著吧。如果實在不喜歡這個樣子的話，我可以抽空陪你去換。】

　　季祁堯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聶心悅感覺自己是專門給他惹麻煩出來，便連忙在鍵盤上敲下了自己的回復：【不不不！不用麻煩你們了，我用得很好！我也很喜歡，只要祁堯學長你別在意就沒關系了！！！】

　　她一連發了好幾個感嘆號，好似如此才能表達出自己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