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來
五兩初初來到瓶內(nèi)的時候,以為這個地方只有他一人。
他漫無目的的走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前面居然坐落一個村莊。村莊內(nèi)的房屋還有冒著濃煙。竟跟外面的世界一般無二。
他忍住驚奇,慢慢走近村落。“這位兄臺,你怎的孤身一人在此。”說話的是一個莊稼大漢,他肩上扛著鋤頭,手中還拿著柴火。
“你別害怕,我叫胡三,是這村子里的人。我見你一人在此,便有些詫異。多嘴問了一句。因為我們這個村莊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過外來的人了。”
五兩張著嘴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可能是他做鬼時間長了,已經(jīng)忘記怎樣跟人交流了。
“你,你能看見我?”可能是太激動了,五兩有些結(jié)巴。
胡三突然哈哈大笑:“兄臺竟如此幽默,胡三失態(tài)了。見諒,哈哈哈。”胡三邊笑邊說道。
五兩被胡三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在下五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來到這的,也許是跟這里有緣分吧。”
“五兩,哈哈蛤,這個名字倒是有趣。即是有緣,就是一家人,兄臺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家,如果不嫌棄,還請兄臺來我家中做客。“胡三說道。
五兩高興的點頭道:“如此甚好。正好去兄臺家討杯茶吃。叨擾了。”
胡三聽罷邊走邊說:“兄臺太客氣了,敢問兄臺今年貴庚?”胡三問到五兩最傷心的地方了。
五兩摸著已經(jīng)不跳動的胸口勉強說道:“在下已過弱冠之年。”
“為兄正值而立,叫我大哥即可。”
五兩咬牙切齒說:“好,大哥。”他此時內(nèi)心是崩潰的。
“晚娘,快出來啊,來人了。”胡三剛進(jìn)到院里便大聲吆喝道。
“來人?來什么。。。”話還未說出口,晚娘像受到驚嚇般看著五兩。
五兩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這個茅草屋小院:“嫂嫂。”
“啊,快進(jìn)屋,你看我這蓬頭垢面的,恐嚇壞了這位兄臺。”晚娘邊說邊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fā)。
胡三滿不在乎的說:“這是我剛認(rèn)的五弟,咱們不鬧這些虛文。快進(jìn)屋吧,給五弟做點拿手小菜。”
晚娘大聲說道:“請好吧相公。”說罷便一頭扎進(jìn)廚房。
“我們都是鄉(xiāng)下人也,說話粗聲粗氣,萬望五弟不要介意。”胡三不好意思說道。
“怎會,大哥誤會了。”胡三聽五兩如此說,也就放心了。
這一放心,好客的酒勁便上來了:“來來,五弟,這是我新釀的燒刀子,最是烈。你也嘗嘗。胡三邊說邊遞了一盤花生米給五兩。
五兩剛拿起花生米,只聽門口傳來一個聲音:“胡老弟,聽說你帶回來一位生人?族長派我過來看看。”
五兩拿著花生米,放嘴里也不是,不放嘴里也不是,那手就懸在空中,進(jìn)退不得。很是尷尬。“李大哥啊,快進(jìn)屋,晚娘!”胡三呼喊著夫人。
“唉,來了。”晚娘從廚房出來說:“哎呦,李大哥來了,我正做著菜呢,一起喝上一杯,如何。”
李大哥見這夫婦二人如此盛情也推拒不得。便說道:“二位不必客氣,我此行前來是奉了族長的吩咐。酒就不必喝了。這位兄臺,老夫想請教你幾個問題。”
晚娘看看相公,又看看五兩,氣氛突的尷尬起來。
五兩一抬手將花生放回盤子內(nèi),拍拍手說道:“有什么問的,問吧。”
李大哥雙手作揖道:“這位兄臺,敢問家住何方,為何會在此處。”
五兩在心里直罵街,“又是這個問題,我家住哪,我怎么知道我住哪,我住黃泉之下。哼。”
但是心里想的畢竟也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想了。
五兩站起身,上前迎了這位李大哥,“李大哥你先請坐,聽我慢慢道來。”
李大哥無奈,只能順著五兩遞過來的方向坐下。
胡三見事如此,趕忙向晚娘使了一個眼色,晚娘得到相公的暗示,拿著酒壺上前來給三位滿上酒說道:“李大哥風(fēng)塵仆仆前來,想必口渴了,快先吃一杯酒水解渴,待我去廚房端來幾道下酒菜來給各位助興。”
胡三聽后滿意的點點頭道:“是這個道理,來來咱們?nèi)诉吅冗呎f。”說罷便端起酒杯。
五兩見狀也把酒拿起說:“賢弟先干為敬。”李大哥見狀也不好駁了主人家的顏面,便也拿起酒杯,跟胡三碰杯之后一飲而盡。
這時,晚娘已經(jīng)上了好幾道菜了。酒桌之上也不似剛才那般尷尬,氣氛活躍起來。
五兩借著酒意開始賣慘:“二位大哥不瞞您說,小弟可憐啊。”李大哥聽罷說道:“老弟有什么難處盡管說說。”
五兩打了一個嗝說:“小弟是晉南人氏,家中遭遇洪災(zāi),村莊都被大水淹沒,小弟是九死一生啊,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說到這里,五兩還特意擠出幾滴眼淚。
“父母兄弟皆在那場災(zāi)禍中去世,獨剩小弟自己,流落他鄉(xiāng),承蒙胡大哥不棄,將我收留在此。小弟感激不盡啊。”說罷便順勢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胡三和李大哥聽到此也是不禁潸然淚下,好一段悲慘的身世。晚娘在上最后一道土豆溜白菜的時候,眼睛似不經(jīng)意般瞟向五兩,那晶瑩明澈的眼珠飛快轉(zhuǎn)動著。
當(dāng)在場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個悲傷故事里的時候,晚娘轉(zhuǎn)身回到廚房,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