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勞福大夫了”老嬤嬤對福娘和顏悅色。

　　這些日子和福娘接觸下來，老嬤嬤對她印象極好，福娘醫術高明，為人謙和低調。行事風格和鋤醫女很像，想到鋤醫女的下場，老嬤嬤忍不住替那些姑娘惋惜。

　　“福大夫，你可知道鋤醫女”

　　“鋤醫女?”福娘不明白老嬤嬤突然提鋤醫女是什么意思，故作不解。

　　“你不知道鋤醫女?”，同是杏林高手，福大夫竟然不認識鋤醫女。當年鋤醫女可是名動天下，多少人引為座上賓，多少同行想與之切磋。現在，哎！老嬤嬤心里對鋤醫女越發可惜了，如果這些人還在世，不僅是病患是福音，更是造福后輩醫者。

　　福娘裝作不經意說起，“上次聽西院老婦人提了一嘴，說是鋤醫女醫術很高明”

　　老嬤嬤以為福娘看不上鋤醫女，耐心和她說“鋤醫女是一群特別的女子，她們個個妙手回春，醫術出神入化……她們不止醫術高明，道德操守也高……”

　　福娘想不到老嬤嬤對師姐們的評價這么高，既然如此，那為什么她們還下得了毒手?

　　“是嘛?那為什么現在都沒人聽過她們呢”

　　“她們都死了”老嬤嬤嘆口氣。

　　“既然她們醫術那么好，就算死了，也不該這樣無聲無息，我是說那么多人受鋤醫女恩惠，怎么就無人記得她們”

　　老嬤嬤看了看前后，小聲對福娘說，“先帝不容，下令誅殺”，老嬤嬤對鋤醫女的下場一直耿耿于懷，她也希望多個人能記住她們。

　　“她們做錯了什么”

　　老嬤嬤想到往事，“她們惹上惹不起的人”

　　“就因為這樣，所以她們就該死嗎”福娘替師姐們不平。

　　“這世道，任你多能耐多本事，只要和權勢沾邊，哪有全身而退的”，老嬤嬤似回答福娘，又似自言自語。她和顧老夫人這輩子不知道經過多少風風雨雨。

　　福娘很是忿恨，“這么說鋤醫女是咎由自取”。

　　“也不能這么說，她們也是無辜的可憐人，哎！造孽呀”

　　“她們是可憐”，可憐大師姐識人不清，可憐鋤醫女下場凄涼。“嬤嬤也說她們是無辜的，就沒人為她們申冤?”

　　“牽扯到皇嗣，旁人無能為力，況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誰會冒著皇家的大不諱”

　　“罪魁禍首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所以才肆無忌憚利用鋤醫女嗎?”

　　“那些人心暗著呢”老嬤嬤冷哼一聲。“鋤醫女出了事后，當時老夫人為她們說情過，甚至求了先帝，可惜……”

　　老嬤嬤的話像巨石砸落，震的福娘心神恍惚，那些人是另有其人?老夫人求情，她沒有害大師姐嗎，她誤會了嗎……

　　“嬤嬤，那些人是誰?”

　　老嬤嬤瞧福娘臉色不好，“福大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可要保重自己，會醫的女子不多，更何況如福大夫一般技藝高超的。鋤醫女沒了，很是可惜，你要為她們好好活下去”

　　“嬤嬤，為何這樣說”難道她知道她和鋤醫女的關系。

　　“福大夫，不瞞你說，初次見面我就覺得你很熟悉，不是說你容貌我熟悉，是你的醫術，你的神態舉止，還有你的行事風格，很像鋤醫女，這讓我很安心，以前鋤醫女也是如此……”

　　“嬤嬤，和鋤醫女很熟悉?”

　　“談不上熟，有些交情”

　　“那些害鋤醫女的人是誰?”

　　對福娘的再一次發問，老嬤嬤擺了擺手，“不說這些了，都是過去了的事”

　　“絳兒”老嬤嬤招來絳兒“給老夫人服下”

　　“嬤嬤！”福娘很吃驚，顧老夫人的藥不是都要檢驗嗎?怎么直接讓她服下?“不用檢驗一下?”

　　“福大夫，你的藥沒問題，你和鋤醫女一樣，醫者仁心，我們相信你”

　　老嬤嬤看福娘一直忙著，關切道：“為老夫人你也是勞心勞力，我讓丫鬟先帶你去歇息，今兒就在這里用飯”

　　絳兒遞著水服侍顧老夫人服用藥丸，白潤的藥丸刺的福娘眼疼。

　　“等等”

　　“怎么了”顧老夫人輕聲問道。

　　“不要吃”

　　絳兒不解，“你不是說讓老夫人先服用這藥丸?”

　　“我，我換一個，”福娘有些不自在。

　　老嬤嬤有些懷疑，“怎么回事”。

　　突然顧老夫人放下藥丸，目光凌厲，“是這藥丸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