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這個夜里,我做了噩夢,
在夢里,
娘親向我告別,
“孩子,我的寶,我要回家了!”
我幾乎是撕心裂肺哭著喊道:
“媽,不要離開我,我只要你,以后,我再也不會氣人了。”
可我還是沒能拉住娘親的手,
她拋棄了我,獨自一人回到了老家的舊房子里。
我掙扎著起身,等爬起來得時候,
娘親早已走遠,
我開始不斷的尋找娘親,可是又找不到。
真實的夢境,不覺讓我害怕,
在黑暗里,
我是這樣的孤獨、無助。
這時候我突然醒了,顧不上抹去眼角的淚痕,
光著腳丫子就是娘親的房間找娘親。
娘親還在熟睡,我輕輕的幫娘親蓋好了被子,
又悄悄地關好了屋門。
這些年里,娘親很少睡的這樣踏實。
我沒敢開燈,坐在了自己的小床上,穿好了鞋,披上外衣,倒了杯水。
閉上眼只是靜靜的想,
淚已成詩。
也不知坐了多久,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果真起晚了,
還是娘親親自叫我起床,
有些懷念當年。
睡懶覺時被娘親與伯母拿走被子,
甚至,她們還扒我的褲子,喊我起床。
現在,我自己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而今,娘親走了,
也只有伯母,
夜里幫我點著蚊香,
輕輕的幫我蓋好被子。
娘親給二姨打了電話,
聊了好久。
在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相加的時間里,
也只有在這時,看到純真的娘親。
二十余年,
如果沒有這段婚姻,
她該是怎樣的快樂。
想起了在二十五年前,那時娘親剛剛結婚,
父親在鄰居家玩,
牌九還是淘寶我倒是不清楚,
吃飯時,父親還沒有回來,
娘親在門外喊著“抓賭的來啦!”,
結果,賭錢的人一哄而散。
有些人甚至把鄰居家里的玻璃砸了逃跑,
一個個落荒而逃。
我的娘親真是很淘氣。
真希望她青春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