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雷聲隆隆,眼見著大雨就要落了,白瑾不想留下跟楚南行扯皮,就要走。
一直沉默的藍起忽然說:“人多熱鬧,你與四皇子一起看花燈與和我們一起看花燈莫非看到的花燈不同?”
白瑾一直沒有看他,此時卻不得不看了過去。
藍起的臉色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只是眼神微微泛冷,沒有了平日里的溫和他看起來猶如一把冰雪利箭。
白瑾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去幫楚南行,但藍起這話說出來她要是再跟楚南凌獨自去看燈似乎就不妥了。
白瑾無奈,只能同意了一起去看燈。
楚南行的神色這才松了下來。
回到沈家白瑾越想越氣,于是就寫了兩封信讓云斂往秦家和蘇家各送了一封。
七夕,平日里就熱鬧的街道上更是人山人海。
白瑾特意晚了些去,人群中藍起背手而立,與來往的人群顯得格外不同。
而蘇涵蘊和秦淑怡都來了,她們一左一右的站在楚南行的身邊。
白瑾心情很好。
楚南凌看見白瑾過來立即就走了過來,“你來了。”
白瑾說:“路上人多,來遲了。”
楚南凌笑著說:“沒事,我們也都是剛到的。”
白瑾瞧著被美人包圍的楚南行笑道:“蘇小姐和秦小姐往這里一站,這些燈火都失了顏色,五皇子真是好福氣。”
楚南行的臉色有些僵硬,他問白瑾:“是你叫她們來的?”
白瑾看向藍起,藍起站在祁昭身邊,長街之上人潮涌動,白瑾卻覺得他像是遺世獨立。
白瑾收回視線,“我以為你喜歡人多熱鬧。”說完也不管楚南行的臉色有多難看就隨著人流往前走。
楚南凌急忙跟上,楚南行也想跟上來,但無奈一左一右的跟著兩個大小姐,所以就落在了最后。
祁昭和藍起跟在白瑾和楚南凌后面。
白瑾停在一處小攤前,楚南凌給白瑾選了一盞燈,自己也拿了一個一樣的。
祁昭拿起小攤上的燈看了幾眼,“南月的燈和藜國的倒是不同。”
楚南凌問:“是用料不同,還是制法不同?”
藍起看著白瑾手上的燈忽然說,“藜國的燈罩多用動物的皮制,動物皮涂上防火的藥水,用的久的可以用幾十年。”
楚南凌感覺很新奇,“動物皮也透光嗎?”
藍起說:“自然不是所有的動物皮都能做。”
楚南凌看了看手里的紙燈,“有機會還真想去藜國看看。”
楚南行帶著秦淑怡和蘇涵蘊也跟了上來。
兩人見白瑾和楚南凌手里都拿了燈便也都去挑燈,好巧不巧兩人竟同時挑中了同一盞燈。
氣氛一下就尷尬了。
秦淑怡冷冷地說:“這燈是我先看到的。”
蘇涵蘊自然不讓,也說是自己先拿到的。
兩人同時朝楚南行看去,楚南行就問攤主,“這燈可還有一樣的?”
攤主說:“兩位姑娘好眼力,這燈是我做的最滿意的一盞燈,可是就只做了這一個。”
白瑾躲在一邊偷笑。
楚南凌站在白瑾身旁,白瑾笑的簌簌發抖,楚南凌看的有些失神。
笑夠了白瑾就和楚南凌繼續往前逛,逛了一圈下來白瑾的手里也拿了幾樣東西,全是楚南凌買的。
楚南行走的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走散了,白瑾本來也不愿意跟他一道,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楚南凌指著前面俯身說:“我們去城樓,等一下會放煙火。”
大約是想在這邊看煙火的人多,越往城樓走人就越多,楚南凌怕白瑾走散,就拉住了白瑾的手腕,帶著她往前走。
等到快到城樓的時候白瑾幾乎是由楚南凌半樓著才擠到了城樓下。
城樓下擠滿了人,但有護衛守著并不許人上去,白瑾看見有人拿了銀子給那守衛,守衛才讓了一點地方讓出錢的人上去了。
楚南凌直接掏出了腰牌,城樓下的守衛嚇了一跳,立即放行。
上了樓梯終于空了下來,楚南凌仍舊是以護著白瑾的姿態扶著白瑾上樓。
城樓上已經站了不少人,但比起下面的人潮這上面一點也不擁擠。
楚南凌帶著白瑾找到了一處空曠的位置,城樓下人潮如織,白瑾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個小攤旁的藍起。
他手里拿著一盞十分普通的白色紙燈,手里拿著一支筆,正低著頭認真的畫著。
白瑾想不知道他會畫什么。
“砰”的一聲,煙火在空中炸開,人群中傳出歡呼聲。
白瑾抬起頭看著第二支煙火炸開,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的氣味。
楚南凌看著不遠處的一對夫妻,年輕的婦人抱著孩子靠在男子的肩上,楚南凌的心忽然跳了起來。
他看著白瑾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有的不安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白瑾。”楚南凌的聲音在煙花下顯得有些飄渺,他說:“我會等你的。”
等你再長大一點。
聽見楚南凌叫她,白瑾轉過頭只看見了楚南凌一臉的溫柔,話就沒有聽清楚了。
藍起也在看煙火,他的手里提著一盞燈,燈上畫著一個小女孩,模樣十分可愛。
“叔叔,這個燈可以賣給我嗎?”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藍起腳邊,正眼饞的看著藍起手上的燈。
藍起看著城樓上靠的極近的兩人不自覺的握緊了手里的燈,然后又慢慢松開了。
眼前的小丫頭很可愛,也是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
藍起笑了笑,把燈遞給她,“喜歡,就送給你了。”
小女孩高興的提著燈跑去找旁邊的父母,藍起笑了笑,離開了。
煙火燃盡,人潮也逐漸退去。
楚南凌帶著白瑾從城樓上下來的時候長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
白瑾和楚南凌提著燈籠慢慢的走著,云斂就在不遠處跟著。
七夕過后沒多久,沈折和沈霖楓一起回來了。
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白瑾終于可以坦然的對著沈霖楓了。
晚上沈家擺了家宴,沈家的家宴沒有仆從在旁,病了許久的沈霖婷也從院子里出來和大家一起用飯。
白瑾挨著沈霖婷一起坐,沈折和沈姨一起坐,沈霖楓就坐在了白瑾和沈折的中間。
“這小半年都在外面,家里的事情雜,夫人勞累了。”沈折討好的忙著給沈夫人夾菜。
“靜茵,這是羅酆產的蘑菇,味道十分鮮美。”
沈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瞪了沈折一眼說:“瑾兒,你也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