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怎么睡著,有點認床,也有點心緒不寧,天剛蒙蒙亮我就起床了。為了避免和黎征打招呼,我準備悄悄地走,沒想到剛下樓梯就和正在做早餐的黎征對視了。他正端著兩杯牛奶從廚房出來,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睡得好嗎?”
我想我的黑眼圈已經能說明問題了,出于禮貌,還是扯出笑容對黎征點了點頭。
“吃完早餐我送你。”他已經拉開椅子坐下了。
“謝謝黎先生,琴行還有事,我先走了。”昨晚之后,我不能坦然的和黎征面對面坐在一起吃飯了,為了避免尷尬,還是回避的好。
正要碰上的門把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我一回差點就撞上一堵肉墻。
“你自己回去不方便,還是我送你吧。”頭頂上響起溫柔的聲音。
這里是奉城的富人區,住的人非富即貴,出行有豪車配司機,不會用到公共交通,所以這里沒有公交站。如果要走到有公交車的地方,我不僅上班會遲到,腳也可能走廢。我只得跟著黎征走回了餐廳,坐下吃早餐。幸好他是個工作狂,一邊吃飯一邊看最新的財經新聞,并沒有和我交流。
黎征本想直接送我到琴行,但是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在看到的第一個公交站下了車。剛好我要坐的那班公交車進站了,我匆匆向黎征道了謝就上了公交車。
安靜的日子過了幾天,這天我一上班就被店長叫住安排任務。
“微微啊,咱們琴行這次被一個企業的慈善晚宴邀請表演交響樂,你就負責鋼琴獨奏,”店長是個溫柔的大姐姐,說話也是一樣溫柔,“時間就在這個月27號,還有半個月,你好好準備。”
“謝謝琳琳姐,我會好好準備的。”我從小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舉辦一場自己的鋼琴演奏會,這次雖然只是讓我在慈善晚宴上獨奏一曲,但我也已經很知足了。
這段時間我早出晚歸在琴行練習要表演的曲子,生怕一個失誤會對琴行造成影響,琴行所有人都在為這次慈善晚宴上的演奏忙碌準備著。我在琴行7年一直是教小學年紀的學生,單獨登臺表演還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緊張。
“微微,黎紫小姐來找你了。”我正在練琴,琳琳姐敲門進來了。
“微微!”琳琳姐一側身,黎紫就沖到我身邊了。
”你怎么突然來了?”黎紫很少到我上班的地方來找我,不過她熱情活潑,琴行的人對她印象很深。
“明天你不就要登臺表演了嘛,我來給你送戰服!”說完,她把手上提的袋子搖了搖。
“我們有專門定做演出服,不用麻煩你這一趟。”我害怕黎紫的演出服會讓人以為是我的個人鋼琴演奏會。
“明天的慈善晚宴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可不能讓人小瞧了我黎紫的閨蜜。”黎紫現在的樣子特別像護崽的母雞。
“你的意思是,你明天也會在?”
“對啊,我哥沒有女伴,他讓我陪他去。”
我還是沒有穿黎紫給我準備的演出服。我沒有猜錯,那條裙子太夸張了,我害怕第二天的新聞不是慈善晚宴,而是我。
還是琴行靠譜,給我準備的是一條挖肩無袖的小黑裙,裙長至小腿,荷葉擺前短后長,整個人簡單大方,又不會喧賓奪主。
晚宴正式開宴時間是晚上七點,我們在后臺準備。
到了酒店我才知道,原來今天慈善晚宴的主角是簡氏集團。簡耀廷回國后擔任簡氏的總經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康寧療養院捐助了一棟樓。是我奶奶在的那所療養院,也是我和簡耀廷重新遇到的那所療養院。
主持人上臺致辭,向大家介紹歸國的簡耀廷。我在舞臺的角落看著簡耀廷的側影,燈光從他頭頂落下,仿佛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笑著和臺下的來賓致謝,一如當年的溫暖陽光。
交響樂演奏已經開始了,我不由得緊張起來,今天這個場合,簡耀廷的父母肯定也在,我曾答應過簡夫人,拿了錢就不會再出現在他們面前,雖然今天的情況我之前并不知情,但還是算我不守承諾。我只能用“這是工作”來安慰自己。
我走上臺向下微微鞠躬,燈光照向舞臺,我看不清下面的人,但我仍能感覺臺下某個角落的炙熱目光。
我在鋼琴前坐下,深呼一口氣,向指揮點頭示意。手指在黑白鍵上飛舞,我暫時忘記緊張,沉浸在我自己的音樂世界里。
一曲終了,臺下掌聲一片,我再次向臺下鞠躬致謝。在我轉身下臺時卻聽見一聲不大的女聲驚呼,“她不是以前那個林氏的千金林海微嗎?”
我頓時慌了,沒想到還能被人認出來,匆匆下臺,卻一個重心不穩,踩住了裙角。就在我將要從臺階上摔下去時,一雙有力的雙臂穩穩接住了我。
“謝謝黎先生。”我從黎征懷中站起,尷尬的向他道謝。
“黎總真是紳士。”身旁響起一道高傲又冷漠的聲音,正是簡耀廷。他搖晃著手中的香檳酒杯,一臉冷漠的看著我和黎征。
“因為太擔心了,讓簡總見笑了。”黎征向簡耀廷微微點頭,算打了招呼。
“擔心?從沒聽見過黎總的緋聞,看來是藏得夠深。”簡耀廷笑了,但那笑很冷,尤其是看向我時的眼神。
“藏倒說不上,只是傾心已久。”黎征這話說得很曖昧,尤其看我的眼神,含情脈脈。
可能是宴會廳里的空調太熱了,我的臉竟微微發燙,一旁簡耀廷的臉色卻更黑了。
我深感不妙,低聲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
這兩人之間的感覺實在奇怪,偏偏又是我最惹不起的人,還是避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