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一回家就去沖了熱水澡,可今早起床還是發(fā)燒了,我只好打電話給琴行請假。琳琳姐聽說我感冒,說最近不怎么忙,讓我恢復好了再回琴行上班。
又起床找了兩片感冒藥吞下,實在是渾身無力,只好先回床上躺下。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掙扎著起床開了門。
“簡耀廷,你又要干什么?”門外是我現(xiàn)在很不想看見的人,簡耀廷。
“琴行的人說你請了病假,我就過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邁著長腿進了房門。
“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你走吧。”我實在沒有精力應付他,只想他趕快離開。
可他卻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一樣,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就鉆進了廚房。我本想卻阻止,可廚房太小,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很輕易就被他推出來了,我只好裹著毯子在沙發(fā)上窩著。看著他在廚房里洗菜切菜的背影,我不知不覺竟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清粥的香味吸引清醒過來。
“醒了?感冒的人胃口不好,先喝點粥。”簡耀廷端著碗坐到我身邊,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我嘴邊。
看著這碗粥我心里酸酸的,這打一巴掌給顆糖的溫情我承受不起。我扭過頭表示拒絕,身邊的人仍固執(zhí)的把勺子遞過來。
“你不吃我就不走。”簡耀廷終于發(fā)話了。
“吃不下。”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留下?”
“你!”我很佩服他的厚臉皮,仿佛昨天他并沒有推我下水。
正在我和簡耀廷僵持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屏幕,起身走到了陽臺才按下接聽鍵。
他刻意壓下聲音說話,我沒有聽得很清楚,只隱隱聽見了一句“等我回來”。
他掛斷電話走了進來,把碗塞進我手里,拿上外套轉身對我說:“不吃就倒掉,我走了。”
隨著嘭的一聲關門聲,我的心也仿佛被狠狠的撞了一下。他實在沒必要做這些,我也不能接受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離開。
看著手里的這碗粥和桌上的小菜,我的眼眶泛酸,我恍然以為這是我15歲那年認識的簡耀廷。
我還是沒有吃那碗粥,可能藥效太強,我實在打不起精神,便又回床上躺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發(fā)現(xiàn)周圍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借著角落里的燈光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單人病房。我剛想坐起身,突然房門把手被擰開,走進一個人。
“林小姐,您醒了?我?guī)湍憬嗅t(yī)生。”
這個人我并不認識,我叫住了他:“請問你是?”
“我是黎總的助理,”這個男人向我微微頷首,“您可以叫我阿彥。”
“請問我為什么會在醫(yī)院?”我記得我是在家的,怎么一覺醒來到了醫(yī)院?
“黎小姐去您家找您,發(fā)現(xiàn)您昏迷不醒,黎總知道后送您到的醫(yī)院。”阿彥一邊解釋一邊觀察我的表情。
我左右看了看,問他:“黎紫呢?”
“黎小姐有約會,讓您醒了給她打個電話。黎總公司還有事,剛離開,如果需要的話我馬上幫您打電話給他。”他說著就掏出手機準備撥號。
“別別,不用打電話了,”我搶過手機按下電源鍵,“我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別麻煩他。”
“那我?guī)湍嗅t(yī)生。”他說完就出去了。
似乎每次我有困難,黎征總會奇跡般的出現(xiàn)。
醫(yī)生來看過后告訴我吊完這瓶水就可以出院了,我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去辦出院手續(xù)。還沒出病房阿彥就出現(xiàn)了。
“林小姐,出院手續(xù)已經幫您辦好了,這是醫(yī)生開的藥。”阿彥把一袋藥遞到我面前。
“那我把錢給你。”摸了摸口袋,突然發(fā)現(xiàn)我沒帶錢。
“我也是聽規(guī)矩辦事,黎總不讓我收林小姐的錢,”阿彥一本正經的說著,突然對我使了個眼色,“林小姐不如直接把錢還給黎總?”
雖然我覺得這個主意不太行,但不好欠黎征的,只好收下藥表示默認。
阿彥送我到樓下就離開了。這是棟老舊的居民樓,樓道里仍是用的聲控燈,需要拍一下才會亮。走到我住的這層樓時卻怎么也拍不亮,我只好拿著鑰匙憑感覺找鎖孔。
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了腳步聲,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從后面抱住,我剛想大聲呼救,耳邊卻出現(xiàn)了熟悉的聲音:“是我。”
后背感受著簡耀廷強有力的心跳,我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我竟有些貪戀這個懷抱,不愿推開他。
“我等了你很久,你去哪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簡耀廷身上帶著很重的酒氣,他像是喝醉了。
“我去買藥了。”我晃了晃手中裝著藥的塑料袋,其他的就不用跟他解釋了。
“你感冒了嗎?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推進水池里。”簡耀廷更用力的抱著我,下巴摩挲著我的頸窩,說話時呼出的熱氣灑在我耳朵上,癢癢的,我忍不住笑起來。
現(xiàn)在的簡耀廷像個撒嬌的小孩子,比白天清醒時的樣子可愛多了,我突然就不生他的氣了。如果他只有在酒醉后才會難得露出這么溫柔的一面,那我也愿意假裝失憶一次。
他扳著我的肩膀轉過身面對他,我的視力已經適應了黑暗,借著花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我注視著簡耀廷的雙眼。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仿佛有星星一眨一眨,他看著我笑,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笑得單純又真誠,我情不自禁也對著他笑。我們好像7年前的我們,眼里只有彼此,沒有后來的傷害。
看著眼前漸漸放大的俊臉,我閉上眼睛,感受嘴唇上溫潤的觸感。簡耀廷摟著我腰的手漸漸收緊,我甚至能感覺他在微微發(fā)抖。
但我仍感覺心里發(fā)苦,畢竟這只是他醉酒后的無意識,酒醒之后甚至會忘了今晚發(fā)生的事。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來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