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嘀。
嘀。
細微的機械聲富有節奏,平緩地響起。
傳入了盛小漁的耳中。
吵得她很難受。
她眉眼皺了皺,感覺自己睡不下去了,想調動自己雙手的力量順著聲音去找到發出這種嘀嘀聲的聲源,把它關掉。
但是她做不到。
她的雙手,還有雙腳都沒有力量,四肢仿佛麻醉一樣讓她使不上絲毫的力氣。
她只能艱難地睜開眼。
順著目光第一眼看見了純白色的天花板。
還有她左手邊的吊瓶。
吊瓶的輸液管從吊瓶往下,一直往下,最終針頭插進了盛小漁手背上的靜脈,在給她輸液。
自己這是。
在醫院?
在打針?
盛小漁腦子朦朦朧朧的,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她記得,她去了盛家,盛德謙拿出一份關系斷絕書讓她簽字。
她簽了。
剛剛簽完字,正準備直腰站起來,忽然感到腦后傳來了疼痛。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是怎么回事?”
她當時簽完字,腦后為什么忽然就傳來了疼痛?
她又怎么會來到醫院?
誰帶她來的?
盛小漁想不下去,越想越頭痛。忽然她感到自己右邊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她吃力地轉過頭,看見了封天。
他居然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床邊,左手握著她的右手,歪著頭枕在自己的右手上,就像是學生時代午休那樣,安靜地趴在她的床沿邊上睡著了。
偌大的病房中,只有他們兩人。
盛小漁靜靜地看著他。
她發現這男人的眉眼是如此的清晰,即使睡下,也依舊邪魅性感,棱角分明。只不過這樣的封天和平時比起來,少了一份暴躁和強勢,少了那種天上天下,唯他獨尊的霸道,反而看起來像是個熟睡的小孩子一樣,對外界全無防備,在夢中安穩,睡得香甜。
病房安靜。
只聽得見嘀嘀嘀的儀器聲。
在此之前,盛小漁從未如此平和的與封天獨處過一室。
“這男人要是一直都這樣,不吵不鬧,不自以為是,那么的霸道不講理,看起來,好像也沒那么討厭。”
盛小漁看著封天,心中默默思索到。
房門忽然被輕輕推開。
方行輕輕地打開門,手中拿著毛毯,正要進門給封天披上,看見了已經蘇醒過來的盛小漁。
他臉色一變,毛毯都沒來的及給封天披,就輕輕把門帶上退了出去。
不一會又重新將門打開。
但這次方行手中拿的卻并不是剛剛的那塊毛毯,而是一塊看起來至少有20英寸的LED面屏板,雙手將其拿起放在自己的胸前。
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面屏板上有字在滾動:“盛小姐,可以的話,能委屈你保持現在的姿勢盡量不要吵到封先生么?從你在盛家被打暈,封先生他把你帶到醫院來了以后,給你請專家,照顧你,又連軸轉處理集團事務,已經兩天兩夜沒合過眼。封先生本就極難入眠,現在又才剛剛靠在你身邊睡著。盛小姐,可以麻煩你讓封先生多睡一會嗎?”
在盛家被打暈么?
也是。
不然她怎么會突然頭痛?
可是封天給她請專家。
還照顧她……
盛小漁看著方行面屏上來回滾動的字,又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封天,微微點頭示意,告訴他自己知道了。
方行如釋重負般。
“謝謝你,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