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舒服?”
何淺自打進了教室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秦笑知道自己的哈欠連天那是熬夜導致的,但何淺可很少以這副樣子示人。估計是生病了吧,她便關心地問了一句。
我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好吧,何淺指了指自己,她覺得這會兒她的臉色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帶雞蛋沒?”何淺問。
“肚子里可能還有沒消化的,要不我去洗手間想辦法給你弄出來?”
遲意拿著正在啃的面包呈僵住的狀態,口齒不清地勉強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別……惡性(惡心)了。”
“拿個生的,放到這上面。”何淺指指自己的額頭,“請你吃煎雞蛋。”
“行啦。”拿著杯子打完水剛回來的童奈聽見了兩個人日常拌嘴,將水遞向何淺,“吃藥了嗎?”
何淺擺擺手,示意自己不用。“藥是吃了,就是有點副作用,怕一會兒上課的時候犯困。”
你不吃藥一樣犯困,三個人齊齊在心里吐槽。
本來何淺發燒難受就是處于一種搖搖欲睡的狀態,再加上藥物的輔助作用。稍作掙扎無果后,人就趴在了桌子上。
數學老師一進門,就先掃視了一圈班級里所有的學生,某處更是重點關注對象之一。瞅見何淺趴在桌子上,數學老師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的很難看。
“何淺!”
數學老師一聲大吼,成功地將何淺從昏睡狀態中拉了回來。“老師,她生病了。”
眾人目光齊齊望去,童奈替何淺開完口,便沒再說話。數學老師依舊是一張臭臉,卻也沒再說什么。趴著的何淺側過頭,努力睜開一只眼,“謝了,小老弟。”
“別亂動了,否則數學老師會以為你在誆她。”
“好的。”
何淺真的沒再說話,鬼才知道一個晚上怎么就成了這副模樣。三人組的關心照收,倒是下課后,齊悅然慢步踱到何淺身邊,趁著她起身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挺尸的時候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要不要去校醫室?”齊悅然這個時候倒是履行起了班長的關心同學的義務。
“不用了。”何淺表示自己不需要,齊悅然也不說什么,直接順后門就走出去了。
遲意幽幽吐出一句,“班長難得的關心你居然不收。”
“有你們的就夠了。”何淺迷迷糊糊,校醫室的水平她略有耳聞,去了估計也是領點昂貴的藥回來,還不如自己挺過去。
“我昨天看見秦大神在線替你護法了。”秦笑打了個哈欠,昨天她也加入了護法小隊一會兒,當然僅僅是一會兒。有那群專業的人在,她就是出于閑的沒事干刷會兒經驗才在的。
“嗯。”
……
幾秒詭異的沉默,何淺納悶這孩子問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稍稍前傾一看秦笑又在游戲中專注與人對抗,幸好榮戰不是手游,不然估計秦笑就不分晝夜的玩了。
……
“阿嚏!”
遠在基地的秦少臣,莫名其妙地就打了個噴嚏,眾隊友紛紛送上關心,表示老大可以暫時休息一下不必監督他們訓練了。
(2)
時間過的不慢也不快。
九月末的時候,是二中每年舉行秋季運動會的時候。賽前的各種準備工作比較令人頭疼的,就是報名這個問題了。
陳鹿站在講臺上,表情盡是尷尬。大家對于報名這件事都表現的太不積極,導致報名表上的名字現在是寥寥無幾。
“大家積極主動一下啊。”齊悅然和陳鹿組成了動員二人組,雖然比賽能夠棄權,但是這種事情有點尷尬,多多少少有點丟人,能不棄權就盡量不要棄權。
然而這并沒有任何作用,眾人依舊是沒有一個人主動報名。齊悅然決定稍稍使一下強制手段,開始胡亂往上面寫名。
“吳明志,800米賽跑給你填上了啊。”
“哎哎!我又沒說要報。”
“哎呀,為班爭光嘛。”
齊悅然先挑了幾個和她比較熟的,關系還算不錯的同學。大家本來都屬于徘徊在報與不報邊緣的人,這下人情牌一打,也干脆都報上了。
解決了絕大部分,齊悅然一個沒剎住車,隨口就點了視線內何淺的名字。
“何淺,你……”
“我不報。”何淺回絕的干脆,“我絕對絕對不報。”
或許是拒絕的太干脆,兩個人來來回回也沒能讓何淺同意報名。班里的人個個心跟明鏡似的,誰也不能說怪誰。怪何淺?他們不也一樣坐在座位上一動沒動?怪齊悅然?人家也只是努力盡到自己的職責而已。
最后的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本就是一個小插曲誰又會反反復復地咀嚼。只是沈燕顯然也不想讓那些試圖安逸享樂的人得逞,給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
打打水,倒倒水什么的輕松,運動員又不是水牛,能喝多少?掃地就不用說了,直接分給了刨除運動員外的值日生組。這就讓運動員分布較多的組叫苦不迭,但何淺覺得也還好。
誰能有她和遲意秦笑這個活討厭?一整天就在那里寫一些激勵運動員精神的詞句。這個活討厭就討厭在,一群閑的沒事的人為了表示自己對運動會的關注,都會時不時地來催促你。你寫了,各種要求說你寫的不好。你大筆一丟讓他寫,他會義正言辭地說那又不是我的活。
所以一個上午,何淺她們送出去的紙條屈指可數。齊悅然在催促無果后,便親自加入了寫紙條的陣營,才把數量提上去了一點。
“切,還說咱們小氣弄的紙小,有本事他們提供紙啊。”負責送紙條的同學回來就和眾人吐槽,說他在主席臺那里如何如何被那些個念紙條的人挖苦,他們的態度如何如何傲慢等等。
何淺想,也就是豆丁大小的權力在手,能選擇性地無視一些在他們眼里不好的,才讓那些人有了說這些話的底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叫就連這些小小的紙條,都能成為各班的競爭籌碼呢?
(3)
為了區分,各班送上去的紙條都會寫上本班級的名字,為了避免從網上抄的太過相似,各班都默契地自己動腦想。頂多就是實在不行時借鑒幾個字,真的只有幾個字而已。
想想,要是整個比賽結束,播放的都是自己班級為署名的鼓勵語。嘖嘖,那就真的算得上是另一種威風了。
只是比賽會晉級,一般到了決賽的時候送紙條的人就會變少。依舊送的差不多就是進入最后比賽的班級,這個時候主持人就頭疼了,盡管放慢了語速,那紙條也仿佛拿完下一張就沒有了的即視感。
坐在主持臺上的人剛剛念完手里的,再伸手拿時,什么也沒有夠到。剛剛不是還有嗎?主持人疑惑轉頭,就看見地上洋洋灑灑地躺著一些紙條。
這該死的風!主持人在心底暗罵一聲,剛剛他還想著有點小風吹著還蠻舒服的,沒想到這年頭風也膨脹,剛夸完它就給自己搗亂。
他急忙去撿那些四散的紙條,收集到一塊,坐回椅子上繼續自己的工作。
“青春的腳步,青春的速度,青春的活力,青春的激情,將會在你們的身上盡情體現。迎接自我,挑戰自我,戰勝自我!我們相信你們一定能行,加油吧,運動員!終點就在眼前!高一二班。”
what?坐在二班區域內的眾人都是一臉懵,現下進行的比賽根本就沒有二班運動員的身影,因為他們不幸地沒有進入決賽。那怎么還有人送紙條?不尷尬嗎?
眾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寫紙條的人身上,搞得正在吃零食的何淺秦笑和遲意三臉懵逼,她們也不知道啊。
而且,她們雖然是已經把自己寫的東西忘的差不多了,也還是殘留著分辨能力的。
何淺淡定,“我寫的絕對不會出現運動員三個字。”
遲意冷靜,“我寫的絕對沒有這么長。”
秦笑無恥,“我一共就沒寫幾張。”
……
何淺和遲意對看一眼,搶過了秦笑手中剩余的零食,齊齊開口,“死一邊去!”
三個人都心知肚明,不是她們寫的,還能是誰?只能是誰?
但三個人也知道,這就是個完美的誤會,就算是真的想給其他人寫,誰會傻到寫上自己班的名字?
賽道外的各位疑惑在心間,賽道里準備的人也稍稍被驚到了。北辰做為體育班的學生,不能參加比賽,只能在賽道上陪跑。
“怎么回事?”陸時浩活動著腿,又發揮了他無與倫比的自戀功力,“總不會是哪個小迷妹寫的吧。”
“那你這迷妹不僅有點迷,還有點傻。”北辰說這話的眼神,真誠到陸時浩想扁他。
距離選手不太遠的齊悅然,整個臉都是紅的。她本來只是來看陸時浩比賽的,卻聽到了自己寫的話,搞得她現在很是尷尬。
她正好站在了三班人聚集的區域,這一片的人幾乎都是來給陸時浩加油的。
“砰!”
裁判一聲槍響,運動員一個個都像離弦的箭一樣跑了出去。陸時浩咬著牙就想趕上北辰,奈何實力差距真不是能臨陣彌補的。任憑他兩條腿如何倒騰,就是趕不上北辰那瀟灑遠去的背影。
“陸時浩加油!”圍觀群眾奮力吶喊,他們可沒想著和體育班的比,只要能拿個好名次就好。齊悅然混在他們中間,不時地能聽見她蚊子一般的聲音。
“陸時浩,加油。”

桀少然
吃雞接連落地成盒,我現在很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