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時空穿梭,轉眼間,蘇辰已經到了另一個空間。
接連打出三道凝星劍指,他因法力虛空而感到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蘇辰才緩緩恢復過來,他往四周望了望,發現自己身處于一個寬敞的山洞里,這里已經和古墓大不相同,石壁上是原始的山洞面貌,上面覆蓋著暗綠的苔蘚植物,旁邊濕漉漉的,顯然有水流下來。
蘇辰站起身來,往里走,看到一束明亮的光照射進山洞來,蘇辰心想,難道此時就在山頂上!
他一陣興奮,想不到這么容易就出了仙尊古墓,這樣以來,雖然看不到赫連虎等人幾敗俱傷的場景,但也免去了失去生命的危險。
想著,他急忙往明亮的光影位置走去,到了光影下,他抬頭一看,果然外面是明亮的天空。
蘇辰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刺眼,低下頭來,等視覺一恢復,他突然看到昏暗的洞里,似乎在里邊有一道石門,蘇辰緩緩走了過去,還沒到門口,就感到里面傳出來一股寒氣。
蘇辰走進門一看,一具雕塑般的尸身就靜坐在里面。
蘇辰驚嚇了一跳,立即跪下道:“玄靈仙尊前輩,晚輩蘇辰無意闖入,還請不要怪罪,莫要怪罪!晚輩這就離開!”
連拜了三拜,正準備轉身離去,突然一陣遙遠、縹緲的聲音從腦中傳來。
“有意無意,皆是天意。來路去路,何必回頭。”
蘇辰忍不住張大了嘴,這聲音怎么和通天劍的聲音一模一樣……
然后那尸身里突然閃出一道浮光,一個仙風道骨的虛幻光影,從身體里面站了起來,正是古墓里指引蘇辰的老者。
老者虛發飄飄,衣袍無風自動,如神人降臨,蘇辰只看一眼,就立即感到敬畏。
老者走到蘇辰的面前,捋須笑了笑道:“小子!通天劍是老夫的隨身之物,你能得到它,經過他里面的考驗,又來到這里,說明你和老夫真的有緣!”
蘇辰瞠目結舌,“您是玄靈仙尊本尊!通天劍里的神識是您放進去的?”
玄靈仙尊笑著點了點頭,“通天劍在老夫身邊已經幾百年,里面存有老夫的神識,早已經和老夫心意相通,它想必對你考驗了一番,然后指引你前來古墓。”
蘇辰心底想,通天劍何止是指引,簡直是勾引。
但是自己對待通天劍那么殘忍,快把它摸成一塊廢鐵了,怎么就莫名其妙就通過了通天劍的考驗呢?
玄靈仙尊好像知道蘇辰在想什么,說道:“世間之人為求名得利而修行者十之八九,所用之法無不求速求快,所行手段無不用之其極,所以老夫反其道而行之,在通天劍里留下話術,是希望能找到一個特立獨行之人,作為老夫的親傳弟子。”說著他又嘆了口氣,繼續道:“想不到因為一場變故,通天劍殘毀,本來老夫已經不做這等念想,但是想不到小子你竟然獲得了這份機緣,可惜,老夫身受重傷而亡,境界消散,已無再功法可再傳與你……”
蘇辰想起了在古墓居室里,玄靈仙尊遭受攻擊的場景,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當即又叩首道:“晚輩能見上前輩一面,聆聽前輩教誨一二,已經是幸甚至哉,晚輩如何幸運能成為玄靈仙尊的弟子,正是求之不得呢!”
說著蘇辰,又叩了三叩首,激動道:“徒兒拜見仙尊師傅!”
玄靈仙尊爽朗大笑,“好好好!老夫也是何其幸運!能收你這么一個好徒弟,幸甚至哉!”
說著又問道:“好徒兒,師傅問你,你為什么修道?”
蘇辰不敢冒昧作答,想了又想,是因為通天城里危機重重,自己為了保命嗎?還是因為對修煉之法感到有趣?亦或者只是為了體驗一種新的人生?
想了很久,蘇辰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玄靈仙尊又笑了笑,一臉和顏悅色地緩緩道:“沒關系,這個問題可以慢慢想!”
又道:“修行之路漫漫,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三千道藏,何為上,丹者,藥也!我這里有《天丹綱目》、《靈植大藏》,《煉丹訣》三篇,希望祝你早日休成正果!”
蘇辰聞言立即匍匐跪拜,雙手去接老者遞過來的三塊潔白的玉符。玉符并無實質,一接觸立即變成金色細沙般的流光,從蘇辰的額前,飛入腦海之中。
蘇辰的腦海記憶里,立即多了這三本典籍,蘇辰一陣興奮,每一章,每一頁在腦中里翻閱開來,什么丹藥介紹,各種靈植的品類樣子,以及煉丹的方法口訣……詳盡無比,不一而足。
蘇辰看得有趣,不禁有些忘了懷。突然回過神來道:“師傅,弟子有一個問題?請問師傅,弟子的修煉資質究竟如何?”
玄靈仙尊道:“修煉靠的是心性和機緣,你能通過重重考驗,自然心性過人,既然能做我的徒弟,機緣也更不用說。”
蘇辰咀嚼這句話的意思,意思是自己很不錯嘍?可是我的金手指只能跟死尸打交道,師傅你知道嗎?
蘇辰正要說出這句話。
這時玄靈仙尊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聲若鐘鳴般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傳進蘇辰的腦海里:“大道無名,流傳千年。生死輪回,滄海桑田。不以蒼生故,何以立人間。好徒兒,珍重……”
蘇辰靈魂一顫,閉眼再睜眼,玄靈仙尊就不見了。
石洞里空空蕩蕩,安安靜靜,除了一具玄靈仙尊的尸身枯坐在墻邊。
蘇辰走到玄靈仙尊的面前,再次叩首拜了幾拜,突然感到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之感。
雖然是陰差陽錯,誤打誤撞經過通天劍的考驗,但是他之前常常聽聞玄靈仙尊的圣名。如今遇到玄靈仙尊以后,蘇辰更實實在在被他仙風鶴骨的氣韻和獨特性情所折服。
蘇辰拜完后,繼續跪了很久,心緒恍惚地過了好一會兒,才站了起來,他這才發現玄靈仙尊的胸口上插了一把利器。更加靠近一看,寒氣滲人,正是在古墓居室里偷襲玄靈仙尊的那把寒冰錐。
蘇辰回想起剛剛說話的情形,替師傅感到一陣痛心。
玄靈仙尊應該是被他認識的人偷襲而亡,他死之前利用傳送法陣逃離,來到了這個洞里。然后留下了一段神識。這神識也就是遺言。
一般人被人背叛出賣,哪有不怨憤的。
但在這段神識里,玄靈仙尊從頭至尾都是一副祥和的表情,沒有一絲恨,也沒有一絲憤懣,他甚至沒有告訴蘇辰他是怎么死去,也沒有讓蘇辰給他報仇。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哪……
“不以蒼生故,何以立人間!”蘇辰念道:“可惜,我蘇辰沒有這等境界,能先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不錯了,師傅,我怕是要讓您有些失望了!”
蘇辰想著,見插在玄靈仙尊身上的冰錐隱隱閃著光亮,忍不住輕輕觸碰了一下。
“叮,恭喜獲得極刃寒冰錐一把!”
“叮,恭喜獲得離火鼎一座!”
“叮,獲得玉簡一枚!”
“……”靈魂傳承的系統突然發動。
蘇辰急忙收回手,跪下道:“師傅,徒兒不是有意的,徒兒該死,徒兒不該對師傅不敬!”
蘇辰又連忙叩首,這時只見玄靈仙尊的尸身,像是流沙被狂風掛過,突然身體不斷消散,變成了金色的流沙熒光飄散在空中……
過了一會兒,徹底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