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荼冷若冰霜,對男子靈魂的苦苦哀求熟視無睹,不消片刻,那男子便魂飛魄散,沒了痕跡。
沈荼一動念,男子的尸首驟然燃起大火。
忽地,有無數的光芒從尸首上逃竄而出,猶如亂石般,朝沈荼襲來。
沈荼凝眉抵擋,說:“沒想到人間也有追殺令。”
魔界大點地盤的藩屬王都有這種戒令,以庇護下屬,追蹤仇殺者。恐怕,要是被這追殺令打上烙印,恐怕自己暗殺天師的事跡就敗露了。
沈荼伸手一招,破風聲疾馳而來。
長傘破窗而出,周思芙抬眼,往房中跑去,只見一殘影閃過,她指著破碎的窗戶,看著秦巽澤,怒言:“你房間分明有女人來過。”
哪知,秦巽澤抬眸,神情清冷疏離地說:“那又與你何干,即便我有成家的念頭,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周思芙緊攥拳頭,恨聲說:“好!秦巽澤,當初要不是我捧你,你以為你能走到這個位子?我告訴你,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我也不會讓給別人!”
看著周思芙離去的背影,詹承軒倚門道:“周方陽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生出這么個糊涂蟲?還她捧你,給你添了多少麻煩不說,還當是多大的恩賜,真是笑話!”
秦巽澤看向詹承軒,說:“幫我個忙。”
詹承軒神情凝重,看向秦巽澤漆黑的眸。
黑夜,濃重得抹不開,連空氣都變得沉郁。
一把素傘落在沈荼手中,手腕輕旋,傘面隨即展開,狂風呼嘯,傘面外沿驟然變成了黑紅色。
一枚枚黑色的光芒像是烙印一般打在了傘面上,濺起的紅光如血一般。
黑光攻勢漸弱,沈荼感覺丹田內的靈氣正在急速的消失,她抬眸一看,只見一條金魚從宮殿中游了出來,靈氣如同白霧一般,從傘柄到傘骨,徑直沒入金魚口中。
沈荼蹙眉不虞,生死關頭,這金魚竟然不管她的死活,反倒吞噬她的靈氣?
可惜,如今丹田內的靈氣像是一次性的儲水,無法自行蓄滿,沈荼當即將長傘拋開,自己對付起如雨般的烙印。
哪知,那把傘被丟在一邊,當即合起來,像是生氣一般,安靜地呆在一旁,不管沈荼的死活。
眼見著尸首即將燒毀,黑色烙印像是牟足了勁,發出最后一次強烈的攻擊。
沈荼全力以對,哪知,一枚烙印烙在她的后肩背上。
起初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隨后麻痹感從肩蔓延開來,沈荼猝然倒地,沒了知覺。
遠處傳來一行人急匆匆的腳步聲,一人低聲暗語:“他要是出事了,我們豈不是更玩完?”
“有什么辦法,周小姐發火,閻王爺也要讓步啊!”
“誒,我們哪里是人才,各個都是小姐家的奴才!”
“小點聲。”
“吵到別人才好!省得我倆送死!”
傘柄底端驀地冒出一個透明泡泡,它輕觸著一旁的小草,緩緩往沈荼那飄去。
兩個穿著天師袍的男子打著手電搜尋著,不時看看手上的腕表。
忽地,腕表亮了,一人驚呼:“快快快,快看,追殺令多了個人。”
另一人指著一片焦黑的草地,說:“那是什么?”
兩人顫抖地掃視了一眼周圍,小心翼翼走了過去,那里什么都沒有留下,只不過空氣中有殘余的靈氣波動。
他們不知道,有兩個氣泡從他們的頭頂飄過。氣泡中,一個藏著昏迷的女人,一個放著一把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