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外,鄭凱勇正凄凄慘慘的背著荊條赤裸著半跪在府外,他已經打聽到了。
沐正恩在這座府邸上休息,當年作為沐正恩親兵的他追隨過主子來到過曲靖這座府邸,所以他很是輕車熟路的,帶著幾百兵馬就來到了沐府前。
鄭愷勇沒有在意街上人來人往怪異的目光,哪怕是別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聲都對他的厚臉皮沒有絲毫影響。
他現在最期盼的就是沐國公趕緊出來大罵他一頓,最好能夠打他一頓出氣。
并不是因為他這個人犯賤喜歡挨打挨罵,僅僅是沐正恩只會對自己還在乎的人,才會大聲怒罵。
“咯吱!”
沐府的門打開了,并沒有鄭愷有想象中的中門大開!尊敬的沐國公親自將他攙扶起來,然后大家唱上一出將相和。
偏門中,只見一面目俊朗的青年領著一對親兵,緩緩地從側門魚貫而出。
不用猜,鄭愷勇曾經多次在沐府中看見過這個他一直瞧不上的紈绔子弟。
在昆明府,誰不知道沐家沐世子只會遛狗逗鳥耍錢逛青樓?鄭愷勇當年還親自搜羅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兒給這個沐王府的長公子,他還能不知道這沐世子的脾氣?
可是,鄭愷勇知道的越多對這個沐王府的世子爺愈發的尊敬和恐懼。
能在曲陀關那個尸山血海中挺過來的人,難道真的像表面上那樣只像個紈绔子弟嗎?
鄭凱勇恭恭敬敬的朝著沐川行了一禮,表現得比任何家奴都要恭順。
不,他鄭凱勇原本就是沐府上的一名家丁而已,若不是沐正恩的提攜,他怎么能夠成為堂堂正三品的指揮使?
鄭愷勇像條忠狗一樣討好道:
“末將見過世子爺,如今世子爺出落的愈發俊俏了,某雖不曾見過潘安宋玉,想來也不過如此了了。”
沐川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不會被鄭愷勇這副嘴臉給惡心到,他只是冷淡的說道:
“鄭指揮使謬贊了,沐川可擔當不起,家父這幾日對川提起最多的就是鄭指揮使。
特別是鄭指揮使在我曲陀關危難之際馳援五百精兵,助沐川在關下大敗吳三貴關寧軍的三萬精兵,沐川真是感激涕零啊。”
“當不得沐世子稱贊,末將的部下能夠盡心盡力為世子出力,末將也心懷甚慰啊。”
鄭愷勇反復聽不懂沐川嘴里面帶刺的話,只是愣愣的接應著。
這臉皮厚到這個境界,也是真的要向他學習啊。
然后鄭愷勇又擠出了幾滴鱷魚淚,略微有些深情并茂的說道:
“世子爺,末將在梁瑞津被金軍主力阻攔,得知曲陀關有失陷的風險恨不能背插雙翅立刻趕到世子爺身邊。
幸好老天爺保佑我大盟帝國,全賴世子爺英明神武擊退了兇殘的金兵。
不然老鄭我萬死難贖其罪,萬死難報家主的大恩大德。嗚嗚嗚…”
沐川實在是想象不出這樣一個兩米多高的彪形大漢,絕世猛將,居然哭得跟個小娘子一樣稀里嘩啦。
鄭愷勇雖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在軍中至少是武功排名前五的存在,怪不得父親都被他惡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見鄭愷勇繼續絮絮叨叨的說道。
:“也不知道家主是否清減了,家主的左腿受過傷,世子您可千萬不要讓他在大寒天外出啊。
家主最愛吃江邊這邊的冷水魚,俺老鄭過來的時候都忘記親自去給家主撈幾條了,真是罪該萬死。
家里婆娘一直念叨著要去昆明府看看太夫人和大太太,俺當年娶婆娘的時候還是家主親自撮合的,
國公爺待我不薄啊。嗚嗚嗚!”
沐川抬頭四十五度望天,嘴角略微有些抽搐,鄭指揮使你徹徹底底的用你的無恥打敗了我,好吧,你贏了。
沐川輕聲道:“聽聞鄭將軍抬棺出征,在梁瑞津大戰金軍三天三夜,身受三十余創。
不僅昆明父老都在傳唱鄭將軍的事跡,就連那些勾欄畫舫,到處都是唱著鄭將軍您的詞呢。”
鄭愷勇搖了搖頭,然后深受感動的說道:“我鄭愷勇何德何能受家鄉父老如此抬愛呀,末將立下一點微不足道的功勞。
全是儀仗著國公爺對我的提攜,方才有了今日的功勞。”
沐川輕笑道:“是么?本世子想問一下鄭將軍,這次你們出兵斬獲幾何?可否抓住敵軍主將趙布泰。”
“回稟世子,末將這點兒功勞跟世子相比連提鞋都不配,僅僅是斬獲的四千余具金軍尸首。
末將無能讓趙布泰倉皇之中帶著幾十余騎逃出了云南地界,還請世子恕罪。”鄭愷勇又是深情并茂的說道,仿佛他立下的功勞真的是微不足道一樣。
“老子恕你瑪逼一臉,老狗你是真的一點臉皮都不要了是吧?我是真的忍不了了。
第一次見到你這樣沒臉沒皮的人,不,像你這樣的都不配稱作為人了。”
沐川大怒,一腳踹在了鄭愷勇的身上,鄭愷勇沒有防備不小心被他踹了一腳然后一下倒在地上。
背后的荊條又刺進了他的血肉之中,腦袋當機的鄭愷勇這才反應過來,然后又是一聲慘叫。
鄭愷勇,不敢置信的看著翻了臉的沐國公世子沐川,他身后的親兵對著沐川怒目而視。
“世子,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旁邊的人終于是把狼狽的鄭愷勇拉了起來,鄭愷勇這時才不敢置信的出聲道。
“沒有什么誤會,我的軍統局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
趙布泰率領的一支偏師進入了梁瑞津作戰,而這一支偏師全軍加起來不過三千出頭。
某不知鄭將軍既然已經擊殺了金軍四千余人,為何還讓趙布泰逃走了幾十余騎。
而且鄭指揮使一萬余人居然被這二千兵馬在梁瑞津拖了三天三夜,請鄭將軍教我!您是如何做到的?”
“呵呵,末將猜想定是趙布泰進入云南之后,又征召了當地百姓參軍。
對于那些參加了金軍云南本地賊人,末將以為絕對不能姑息,一定要趕盡殺絕。
請世子放心,這件事情交給末將,末將一定給你查他個清清楚楚。”
鄭愷勇臉色大變,但還是強行為自己解釋了一波。
沐川笑了,而且笑的很燦爛,然后從懷中拿出了一只口哨,狠狠的吹了一聲。
“啾!!!啾!!!。”

李白才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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