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凌菲一副怒發沖冠目眥盡裂的殺人模樣,楚歌有點可憐起故事里的小獵人。
你說好好的男主角放著不做,非要選擇性帶個眼瞎的因素,這干嘛呢?不找罵呢嗎?
“楚歌,你知道嗎?”凌菲有些醉了,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像是一張被吹起來隨時都可以飄走的舊報紙。
“知道什么?”楚歌問道。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凌菲罵道。
“……”這話楚歌沒法接。
他出獄的這些天,已經完全融入了現在的社會,對網絡上女生慣用于形容男生說話不算數、花心、不解風情的形容詞“大豬蹄子”,也不陌生。
凌菲說完這話,嘿嘿傻笑一下,暈乎乎的看著楚歌補充了一句,“你也是。”
“你喝醉了。”楚歌仔細看了她一眼,出聲說道。
“我知道。用不著你說。”凌菲反駁道。
楚歌看了眼天際昏暗的窗外,又看了下墻壁上的時鐘,再次說道:“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睡在這兒。”凌菲手指指著沙發,不過因為她醉酒的緣故,來回晃動,顯得有幾分滑稽。“就這兒,你快給我收拾。”
“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
“天色晚了,已經一點半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嫌棄我?”
“是。”楚歌點點頭。
“……”
現場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無比安靜的氛圍,兩人面對面,四只眼睛正對正。
“大豬蹄子。”凌菲低聲罵了一句,拎著包轉身就走。“走就走,本小姐用得著稀罕你的窩?你也別送了,本小組也不稀罕你送我。”
凌菲本來就已經醉酒了,腦袋暈眩,再加上她忽然轉身,有點“用力過猛”,腳下一個踉蹌往前倒了下去,她望著逐漸接近的地面,小臉慘白驚叫出聲。
完了完了完了,要毀容了……
老娘的盛世美顏難道就要眼睜睜被毀掉了嗎?上天啊耶穌啊,你們用得著這么嫉妒我的美貌嗎?
千鈞一發之際,楚歌往前跨出兩步,繞過玻璃茶幾來到凌菲身邊,摟住即將面朝冷冰冰地板摔下去的凌菲。
于是腦殘偶像劇里的畫面上演。
楚歌摟住凌菲的細腰,凌菲翻轉過身來,雙手緊緊抱住楚歌的脖子。
“呼……”凌菲松了一大口氣。總算是從鬼門關前走一遭了。
可松完這口氣以后,凌菲發現氛圍悄然發生了變化。
經研究表明,當兩人四目對視的時間超過五秒以上,并且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十厘米的時候,那么會進入一種“曖昧階段”。陷入這個階段的對象,會有大概率產生一些沖動的念頭與曖昧的想法。
加上兩人之間喝了不少酒。
雖然酒后亂性是有些瞎扯淡的駁論,不過是曖昧男女之間為了達到彼此的目的,硬要扯出來給自己當遮羞布的借口而已,但卻不排除它其實有一定的作用。
酒精,真的能讓人的腦袋產生沖動。
不然怎么有“酒后誤事”的說法?
兩人安靜下來,感受著彼此呼出的溫熱鼻息,心跳逐漸加速起來。
楚歌感受著她身上細膩如牛奶讓人流連忘返的肌膚,他也有些意動。他從小到大,不泛有些追求者,身邊也圍繞著不少的漂亮女性,甚至也在《仙念傳》里有過吻戲,但處于傳統家教的他并未與女性產生過太多深層次的接觸……哪怕當初的那個女人也不例外。
然而現在他望著凌菲迷離的眼神,心里的小鹿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不斷往外撞擊。
楚歌呼吸越來越急促。
就在這時,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焦急敲門聲。
砰砰砰……
相擁的兩人瞬間驚醒,對視一眼后慌亂分開,連忙整理衣服,好像是剛做出偷雞摸狗的事沒多久就被人識破一樣。
楚歌輕輕咳嗽一聲,緩解尷尬的氛圍,然后走過去開門。
門外一臉焦急的周信看到楚歌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出聲說道:“楚歌,你現在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么事?”楚歌搖頭道,心想你若是不出現,才會有事呢。他內心有些悔恨,怎么好端端的就對凌菲那女人產生了沖動情緒呢?
“那就好,那就好。”周信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來。“剛才在電話里頭,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所以為此我對你感到很抱歉。本來你的心情就不好,被我這么一激,可能會更惡劣,加上剛才你手機關機接不通,我擔心你的情況,就親自跑過來查看了。”
“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楚歌聞言心里一暖。現在的他也就只有周信值得信賴的朋友了。
“那就行。咦,有酒肉味?還喝上酒了?”周信嘀咕出聲,繞過楚歌往里走。
楚歌這時才想起來屋內還有一個人,他猛然轉過身,但在客廳內并沒有發現凌菲的蹤影。他眼睛轉了一圈,看到臥室里門下的地板上隱約有倒影閃動,知道凌菲應該已經躲進了臥室里面了。
看到這幕,他繃緊的心情松下來。
他真不想讓自己與凌菲的事被人誤會,哪怕誤會的人是他值得信任的周信。
再有凌菲現在名氣大勝,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之一。若是周信見到她與自己孤男寡女的相處一室,自己是可以保證周信不往外說,可人家凌菲就不一定這么想了。
所以不讓周信發現是最好的結果。
“沒想這女人的腦子不笨。”楚歌在心里說道。
周信往客廳走來,他盯著桌上的一堆燒烤和兩罐面對而放的啤酒罐,再掃了掃地上零零散散加起來至少有八瓶的啤酒罐,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楚歌,你怎么喝那么多?”
“心情有點煩躁,喝酒解解悶。”楚歌關上門走過來。
“一個人啊?”周信目光又落在茶幾上未喝完的兩罐啤酒瓶,好奇問道。
“不然呢?”楚歌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奈道:“現在也就你能陪陪我喝酒說話,我還能找誰呆一塊兒吃燒烤喝酒?”
感受到楚歌表現出來的“失落”,周信有些于心不忍,出聲安慰道:“朋友不在多,在精。雖然你現在身邊人很少,但有我和筱筱陪著你呢,甭擔憂。”
“我知道。”楚歌點點頭,他入獄之時見到的樹倒獼猴撒,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咱們再一起喝點?”周信提議道。
“不喝了。”楚歌搖了搖頭,出聲道。“我剛才喝了不少,再喝下去,會對嗓子有一定影響。我下周還有比賽,不想臨時出現問題。”
聽到楚歌提及“比賽”,周信身軀一顫,眼神如炬望著楚歌,低聲說道:“楚歌,我知道你的想法,就不再勸說你了。不過下周比賽的時候,我會到場的。”
“不用了吧?”
“就當圓我的一個遺憾。”周信堅持說道。
望著周信堅定的眼神,楚歌于心不忍,就點點頭,“好。到時候一塊過去。”
周信心里一喜,拍了拍楚歌的肩膀。
隨后周信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殘局,然后朝著楚歌的臥室走過去,“楚歌,我記得你臥室里有一張張國榮的珍藏版CD吧?我想借去聽幾天。”
“好,去拿吧。”楚歌隨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