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丁樂琴笑得很好看。
雖然不需要再努力學習應付考試了，樹空還是喜歡沒事去書屋里坐坐。柳先生也時常會去那里看小說，他一看到激動處，又過來和樹空說。
他經常會碰到丁樂琴，對方每次都笑得很好看。
樹空有天在網上，看到了這樣的情況：有個姑娘在追她的男神，她每天都制造機會和男神相遇，請男神吃飯，要男神回請于是又有了相處機會，給男神做飯……練習了很久的笑臉，堅持要在男神面前露出最好看的笑容。
樹空看完了這個博主的心路分享。對方還在追求中，不過看她最近的分享，顯然她的男神也有在漸漸回應她了。
樹空若有所思。
直到大專成績出來的那天，樹空照例要去書屋，他不是很著急，阿聲老早就幫他把結果查出來了，他現在只差去領大專證書了。
樹空在公寓門口碰到了丁樂琴。對方笑著迎上來。
“恭喜你，車泥！恭喜你！你通過考試了！！”
樹空抿了下嘴唇。
他慢慢伸手，抱住了這個姑娘。“謝謝。”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他已經完成了車泥的第一個夢想，那么車泥的第二個夢想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而現在，他的眼前就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丁樂琴要樹空請她吃飯，就當是慶祝。
兩人并肩慢慢走在路上，丁樂琴一直在笑，樹空還是以往的冷靜，各自的神色還算平靜，只是各自的內心情緒如何，只有個人知曉了。
今天的風有點大，吹得路邊的行道樹搖晃著軀干，發出颯颯聲響。
“樂琴。”樹空說。
“嗯？”丁樂琴側頭看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你有男朋友嗎？”樹空問。
“還沒有。”丁樂琴笑著說。她是個笑起來非常好看的姑娘。
“你喜歡我？”樹空問。
“……嗯”問題來得太過突然，丁樂琴有些措手不及。她只是含糊的應了一聲。
“哦。”樹空本來是想問她，考慮過和他結婚嗎。但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他只是這樣應了一聲。
丁樂琴被戳中心思，一路上都有些慌張，也就顧不得去調節氣氛了。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了書屋里。
樹空坐在他以往坐著的位置上，垂眸看手里的書，心里盤算著其他事情。
丁樂琴喜歡的是車泥，樹空心里想到。
丁樂琴的家世很好，這書屋的老板就是她爸爸，她本人聽說有很高的學歷，還是個公認的美女，性格也很好。
樹空回想了一下在這個社會下，一個男人要具備怎樣的條件，才能娶到這樣堪稱完美的女性。
穩定的工作——主播這份工作是不夠穩定的，誰知道他哪一天就沒了粉絲呢？
有車有房——他一條不占。
最好是青年才俊——他剛拿到大專證書。
品行良好——他冒充車泥，本質上就是欺騙了。
……
他沒有眾多的優點，他唯一占優勢的地方，是他剛剛從丁樂琴嘴里問出的那句“喜歡”。
樹空思考了很多，他最終做出了決定。
樹空在QQ上敲了柳先生。
這天下午兩點多，樹空離開了書屋。之后接連幾天，他都沒有再過來。
丁樂琴看著那個空空的一角，覺得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了。
他本來就是為了考大專證才來這里的，證考完了，自然是該回歸他原本的生活里了。丁樂琴想到。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選擇了工作。
距離做出決定那個下午過了有三天。
大學城里，樹空被叫到了一間辦公室里，里面坐著一個嚴肅的老頭。
樹空叫了一句教授。那老頭看了他一會，才慢條斯理的說。
“你來了。”
樹空點頭。
教授看了看，眼神似乎有些嫌棄。過了一會，他忽然問道：“你當初為什么放棄在《晉合論》上署名？”
《晉合論》？
樹空想了想，才想起柳先生曾在他面前提到過這個名字。這似乎是當初柳先生出的那本書的名字？
“書是柳先生整合出來的，出版之后的收益他也有給我分成。”樹空說。
老頭看著他，眉頭一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的語氣變得嚴厲了。
“……”樹空想了很多華麗的辭藻來修飾他的理由，但都在老頭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一一放棄了。
“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樹空說。
老頭依然很嚴厲：“嗯？”
“我覺得沒有必要。”樹空直視他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
老頭看了他一會。
老頭忽然長長出了一口氣，他抬手，揮蒼蠅一樣的擺擺手，道：“滾出去吧。真是的，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么回事？”
樹空道了聲再見，轉身離開。
他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聽到了老頭的聲音：“明天八點半過來這里報告，不準遲到！”
樹空遲疑了一下。他轉身回去，對老頭說：“我不能接受你的要求。”
“嗯？！”老頭瞪他。
樹空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這天晚上，丁樂琴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書屋里。
“怎么了，爸？別用那么惡心的眼神看我。”丁樂琴很是不耐煩的說。
大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說道：“你跟車泥在交往？”
丁樂琴的腳步一頓。她沒好氣的說：“想什么呢你——誒你怎么會這么說？是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會是他嗎？
丁樂琴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些什么。
大叔點了根煙，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丁樂琴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挪動腳步，離他更遠了點。
煙霧迷蒙中，大叔說：“車泥去上大學了。”
“……這很好呀”丁樂琴說。完全是值得高興的事，可為什么她才知道這件事呢？丁樂琴覺得有點難受。
“他被一個老教授看上了，人家想收他當弟子。”大叔說，“但是他拒絕了。”
丁樂琴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