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芮將自己的腦袋低低埋下來,她對自家殿下作死的本事已經無話可說。
皇上后宮佳麗三千,是不可能獨寵一個人的,殿下已然是皇后,何必與那些人計較多么多。
而且云詩然有孕,一著不慎就要把自己坑進去,干嘛要惹一身腥呢。
戚樓時可疑的沉默了一下,看著興致勃勃的人,冷聲開口,“吵不過你。”
“素芮你們都出去。”虞青蘇擺手,屋子里的幾人屈膝行禮退出去,順道把門關上去。
“你把影子喊出來。”眼里目光亮晶晶的看著戚樓時,半晌,他倏忽笑了一聲,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都這么賊心不死的惦記了這么久,要是真沒看到,估計會氣煞她。
戚樓時抿了一口茶,給虞青蘇夾了一個水晶包,“出來。”
屋子里憑空多出一個男人,他抬手朝著戚樓時作揖,“皇上。”
戚樓時擺手,影子就安安靜靜站在一邊供虞青蘇欣賞觀看。
長的是戚樓時一模一樣,言行舉止也是一樣,只是……
到底只是影子而非正主,睥睨天下氣勢不足,霸氣尊貴也差了一些,眼里也沒有那種自信狂妄。
戚樓時就算是穿著粗布麻衣也不會折他半分氣韻,而這個影子,脫下龍袍丟在人群里絕對找都找不到。
虞青蘇微微蹙眉,“皇上,這一點都不像你。”
戚樓時有些錯愕的看了一眼虞青蘇,見她不似假話,心頭忽然像是被什么觸動了,一股暖意涌上來。
他屈指給她一個腦崩兒,“不像?”
虞青蘇放下碗筷抬手捂著自己的腦門,瞪了一眼戚樓時,這人怎么那么喜歡談腦門呢!
打量著兩人,虞青蘇淡聲道:“畫虎不成反類犬,他只是模仿的像,氣勢不足。”
一直以為戚樓時的影子和他差距應該不會那么大,結果很失望,太失望了。
戚樓時看著她嫌棄的樣子,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無奈之余又有些不自知的寵溺,伸手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小包子喂她吃。
虞青蘇淡漠的目光落在影子身上,嚼著小包子含糊不清的說:“吵架,會嗎?”
影子低下頭去看戚樓時,接到戚樓時的目光后,開口,“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不會。”
“下去吧。”虞青蘇喝一口粥,擦了擦嘴角。
她眨了一下眼睛,給戚樓時一個俏皮的眼神。
“……”一天不作就閑不住。
在戚樓時的矚目下,虞青蘇忽然伸手拂落幾個盤子和碗。
瓷器碎裂一地,她起身美眸含淚怒氣沖沖走了,那樣子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戚樓時:“……”
抿上一口茶,悠然的看著虞青蘇離開,等她打開門出去后,手里的茶盞掀翻砸落在門框上。
素芮和劉全聽到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動靜,嚇得都要竄起來了。
素芮回頭就看到虞青蘇紅著眼睛出來,而后怒氣沖沖回了寢殿。
我的親娘咧,這皇上和娘娘又要唱哪一出啊!
劉全借了一個虎膽走進去,最先入眼的是地上的碎瓷器,而后就見戚樓時暴虐冷厲的樣子。
“皇上……”劉全試探的開口。
戚樓時驟然放松下來,抬手撐著額頭涼涼開口,“有個愛玩的梓潼也是不太好,你讓小廚房在蒸一籠水晶包送去,她應該沒吃飽。”
“……”白擔心了,反而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帝后爭執翻臉,皇后摔碗離開一事在私下傳開。
虞青晚知道了,云詩然自然也知道。
虞珩他們幾個也知道了。
方鐮落下一顆棋子,看著一點都不擔心的虞珩,開口,“你就不怕皇上真的動怒嗎?”
聽說昨晚上云詩然硬是把皇上拉去了,不過他看著怎么那么懸呢?皇上會是那種能撬動的人嗎?
“蘇蘇從來不砸碗筷,她只砸腦殼。”虞珩幽幽冒出一句,捏起棋子落下,“還有,你覺得云詩然能從她那搶人?昨晚上去的八成是影子。”
方鐮打了一個寒顫,真血腥,可怕!
朝駱端著茶抿了一口,“虞丞相說得不錯,能從蘇蘇手里搶人的好像沒出生。”
蘇蘇那護犢子的本事,他望塵莫及。
她想要留一個人會有一千個法子,云詩然和她比太嫩了。
“他們兩口子的事我們操心什么,我們還是操心操下我們的終身大事吧。”方鐮看著你儂我儂的帝后,忽然覺得自己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
“說的是。”朝駱附和了一句,“別大師兄都有孩子了我們幾個還是孤家寡人。”
于是,這嚴肅正經的話題分分鐘就歪到了找媳婦上面。
虞珩滿是無奈。
云詩然是主動來找虞青晚的,因為她聽說虞青晚和虞青的關系非常不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虞青晚煮了一壺茶,見云詩然戒備警惕的目光,淡淡一笑,“本宮不會對娘娘動手,娘娘也莫要忘了那藥還是本宮給你的,說來,我們也算是盟友。”
云詩然驚疑不定的看著虞青晚,隨后掩嘴笑了起來,“原來是你啊,你和虞青蘇是多大仇多大怨?”
虞青晚的目光驟然迸發出恨意,咬牙切齒的開口,“她殺了本宮最愛之人。”
云詩然“嘖”了一聲,端起茶輕抿一口,“如此說來,本宮倒是該感謝你了。”
虞青蘇的仇人可真多啊。
只不過,這虞青晚也不是個好人,她也只不過是想利用自己弄死虞青蘇罷了。
如此心機深沉之人,還是不要與虎謀皮了,以免到時候把自己坑死都不知道。
“謝到不必了,云妃娘娘如果想要那個位置,本宮倒是可以給你出個主意。”虞青晚笑了笑,頗為友好。
“可別,本宮可不想到時候被五公主反咬一口。”云詩然譏諷一笑,放下茶盞,準備起身離開。
她一個人能做的事情憑什么要多帶一個人呢,這不是更麻煩嗎?
到時候事成了還要被分走一些利益,她是傻了才會和她合作。
虞青晚忽然伸手擒住云詩然的下顎,“云妃娘娘,本宮脾氣不好,你要是覺得孩子不重要啊,盡管打,打啊!”
看著揚手作勢要打她臉蛋的人,虞青晚尖銳的指甲險些刺入云詩然嬌嫩的皮肉里,眼里的狠戾震懾住了云詩然。
她不敢下手,為了孩子,悻悻的把手收起來,艱難張口,“松手,本宮合作。”
虞青晚似嫌棄的松開手坐回位置上,氣勢上已經壓了云詩然一頭。
看著云詩然忿忿不平的模樣,虞青晚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這個藥能讓女子斷子絕孕,別讓本宮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