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榮桑陪著白夫人同化虛掌門拜了別,又一路護送白夫人到山下車隊,目送白夫人走后,才又原路折回梅苑。
山路陡峭,加上他本就肉多易累,進了梅苑愣是喘了好一會兒,三兩盞茶下肚,才順了氣息。
如雪二人見他這般模樣,相視而笑,只是搖頭輕嘆,如雪問道:“你母親回去了?”
白榮桑長舒一口氣,答道:“嗯,剛送她上馬車,這一路山高水遠,車馬勞頓,還帶了這么些東西,不遠萬里來看我,真是辛苦她了。”
李夭夭眉頭微蹙,一陣思慮過后,放下手中的茶盞,認真地說道:“方才你母親說要替你尋個得力的助手,你們白沙洲世代出名醫,可未曾聽過有哪些個武藝法術高強的。況此次參賽的弟子皆是有身世背景的,其后牽連甚廣,若不是自己家族內部的人,恐怕是不好幫這個忙,得罪了誰都不是好事。”
白榮桑想了想,好像確實如此,連李夭夭都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那母親定也是考慮到了的。頓時愁顏不展,心想這次又給母親大人添麻煩了。
三人正沉默著,忽然見白榮桑柳暗花明般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忽然一拍桌子,說道:“我想起來了,倒是有一人可以幫這忙。”
如雪二人同時好奇地問道:“誰?”
白榮桑站了起來,面色激動,說道:“我小時候,有次母親帶我上山尋藥,在山上遇到個暈倒的年輕男子,那人面容很是清秀,看著不像是壞人。母親當場給他檢查了一番,身上并無傷痕,只是體質虛弱的很,就把他背了回去。調養了幾個月后,那人精神了許多。而且令人驚奇的是,他各方面都異與常人。”
如雪二人聽他講著,也突然好奇了起來,問道:“怎么異于常人?”
“那人不愛講話,對誰都很冷漠,只偶爾我母親幫他看診時,跟我母親說上一兩句。而且他喜歡獨自出門,總是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過幾天自己又回來了,且每次回來看起來都更精神,氣色更好了,真不知道他出去干嘛了?”
如雪問道:“那人莫不是個妖怪?戲書上總寫這樣的故事,說是妖怪吸了人的精血,便會變得更強壯。”
李夭夭聽她這么一說,倒是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越想越是有點害怕了,搓著胳臂問道:“當真如此?”
榮桑一笑,說道:“你們想哪去了,若是個妖怪,還用去外面嗎,我和我娘定是首當其沖,你們現在也就看不到我了。”
“那是如何?”
榮桑接著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物種,但敢肯定,他絕不是壞人。那幾年白沙洲附近總有些小妖出沒,雖有各門各派派人收妖壓制,但難免有人慘遭毒手。不過自從那人來后,白沙洲就平靜了許多,附近再沒有小妖作亂了。而且,白沙洲以前有個出了名的惡霸,武功甚是高強,沒人敢惹。有天那惡霸在街上欺負一個老婦人,被他給撞見了,他二話不說,上去三兩下直接把那惡霸胳膊腿全給打折了,后來那惡霸帶人來白府尋仇,也都被他一人打退了,還他們趕出了白沙洲。”
二人目瞪口呆,李夭夭驚嘆道:“這么厲害?如此俠士若是能效力于我父親麾下,定是虎將一名。還會捉妖,他不會是個道行高深的捉妖師吧。”
“這個說不好,他從未跟我們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只不過,后來白沙洲的人都推舉他做白沙洲的大法師,專門負責捉妖一事。他不肯,就走了。這些年,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不知道母親還能不能聯系到他。”
李夭夭和榮桑都有自己的搭檔了,自己也需早些跟完顏澈說了這事才好,正想著這事,就聽見榮桑問起自己。
“如雪,你有何打算?”
“我……”如雪想了想,說道,“我寫封家書回去,讓爹爹幫我想想辦法,若是尋不來人,這比賽不參加就是了!”
李夭夭聽后,急著說道:“那可不行,若是直接放棄,連獲勝的機會都沒有了,你且先問問你爹爹,若是尋不到人,我回家向我哥討一個護衛給你,比賽這種事啊,也不光靠武功,最重要的還是得靠腦子,你這么聰明,就算沒有武功高強之人助陣,也是有獲勝的可能的。”
“謝謝你,夭夭!”
“哎呀,你跟我客氣什么呀,咱們三個誰贏不都一樣嗎。”
三人吃著零食,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不亦樂乎。又慢慢地將東西歸置好了,弄來種冰蘭的花盆,塞了滿滿的黑松土,將種子埋下后,小心放置在窗外的回廊的圍欄上。
榮桑拿了剩下的黑松土,各式的吃食也都拿了點,說道:“這些帶回去給他們嘗嘗,我就先走了,下午見。”
告了別,榮桑回到了自己柳苑,碰巧剛進門就碰到了高氏兄弟,二人見他背著大包小包的,便上前問道:“喲,這里面都是裝的些什么呀?”
榮桑將身上的袋子放下,一一打開,介紹道:“這是黑松土,養冰蘭最好不過了,你們拿些去,還有這些都是些吃食,是我家鄉的特產,你們也都嘗嘗。”
高氏兄弟撥開袋子仔細瞧了瞧,一臉嫌棄,高聞遠說道:“這什么土的就算了,我們的冰蘭早就種下了,我就不信語喬導師發給我們的種子,這白令山的土還種不活了。”
接著,二人又撥開其他袋子,將里面的吃食都嘗了一遍,高殊瞳說道:“還以為是什么山珍海味呢,不過是些再平常不過的東西,要不是進入白令山多日也沒見著些零嘴的,這些東西,我們可是看不上的。”
榮桑聽后,自然有些不快,心想,若是不愛吃不吃便是,何苦還數落一番,枉費了我一片好心。便將袋子都收了起來,說道:“既然你們不愛吃,那我拿去給其他同窗嘗嘗,也不勉強你們了。”
高氏兄弟聽后倒是不悅了,高殊瞳氣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接著一把奪過了榮桑手里的袋子,大聲喝道:“怎么了,吃你點東西還不高興了,什么破玩意兒,你大爺我吃你的東西是給你面子知道嗎,別不識好歹!”
世上竟還有人這般不講道理,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不過,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榮桑也不想與他們爭論什么,只悄悄從身后的百納袋里掏出一點巴豆粉,趁他們打開袋子的時候伸手摻了進去。
那高氏兄弟渾然不知,還吃得津津有味,榮桑瞥了一眼,坐到一邊去了,微揚的嘴角帶起兩個小酒窩,甚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