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鐘的太陽還躲在樓層之后，瘦高的小伙子穿著黑色的寬松針織毛衣和鉛筆褲，站在店鋪門口，低著頭玩著手機。

　　時耀看見她：“小姐姐，你遲到了半個小時。”

　　唐皎的視線在他的板寸頭上停留了幾秒，隨意的“嗯”了聲，掏出鑰匙開門。

　　時耀幫忙把卷閘門推了上去，問：“小姐姐，你吃早飯了沒？”

　　“吃了。”

　　時耀捂著胃：“我去對面買杯豆漿，馬上就回來。”

　　片刻，他還沒走，唐皎才看了他一眼，疑惑：“不說去買豆漿？杵在這里做什么？”

　　時耀笑出了白牙：“老板不開口，小員工哪敢走。”

　　唐皎微扯了唇角，擺擺手：“去吃吧，吃完了再回來。”

　　糖果鋪的斜對面，有一家永和豆漿店，附近的人或者路過的，都會選擇去那里吃早餐。

　　時耀坐在靠窗的位置，咬著一根油條，透過玻璃窗看著對面的糖果鋪。她提了一桶水出來，手上套著塑膠手套，從水里撈出一條抹布擰干，擦拭著玻璃門。

　　燦爛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鍍著一層柔和的光暈。每當她踮起腳的時候，腰間會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膚，陽光下，那片白皙微微刺眼。

　　時耀放下筷子，抓起杯子將豆漿一飲而盡，抽了張紙巾擦嘴，走出“永和豆漿”。卻在門口處與要進來的人撞上，低低的道了句“不好意思”，匆匆而過。

　　“年輕人走個路也這么急！”吳特助小聲嘟囔了句。

　　黑色轎車里頭，男人拿著望遠鏡，看著她在擦洗玻璃門面，“辛苦了，老婆”，他在心里說。

　　忽然，有什么玩意兒擋住了視線。

　　慕皚放下望遠鏡，看到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站在她旁邊不知道說了什么。但見她扭頭對他說了句話，然后把抹布遞給了他。

　　慕皚想起了她昨晚說的那個19歲的營業員，難道就是他？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著，看著她避開他伸過去的手，扶著玻璃門從凳子上下來，摘下手套給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瘦高的營業員站在原地，緩慢地戴上手套。

　　“老板？”不知道吳特助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從駕駛位上轉過身遞來一杯豆漿和一份蒸餃。

　　慕皚瞥了一眼，目光在那蒸餃上停頓片刻，想到了昨晚那種“直入云霄”的舒爽和戰栗，兀自滾了滾喉嚨，莫名干燥。

　　“等等。”嗓音低啞，他從蒸餃上收回目光，又拿起了望遠鏡，看著看著，卻是忽然蹙起了眉。

　　……

　　唐皎從儲物室里翻出了許久許久沒用過的玻璃刷，在裝滿水的水桶里浸泡，仰頭說：“你下來，這凳子不結實，等下用這個。”

　　“挺結實的呀！”時耀還在凳子上跳了兩下，感覺到了凳子的搖晃時，他整個人也跟著身形不穩。

　　意料之外的，是她彎腰固定住了凳子，蹙著眉抬頭低喝：“瞎跳什么？摔下來有你受的！”

　　時耀抱歉的咧嘴：“我錯了！沒想到它真的不結實。那我下來了？”

　　唐皎“嗯”了一聲，等他落地之后，便去擺弄桶里的玻璃刷，很長時間沒用，有點生銹了。

　　時耀摘下手套，說“我來”。

　　可她獨自一人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的果斷拒絕。

　　時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說：“小姐姐，我是給你打工的！”

　　唐皎頓了頓，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將玻璃刷遞給了他，然后欲推門進屋。時耀連忙開口：“小姐姐聊會兒啊！這會兒也沒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