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拿著東西很快的來到了牢房門前,小聲的說道“小蕊,我拿了些金創藥來,快給她換上。”
小蕊點了點頭,接過了東西。白碟君感恩的說道“謝謝這位麼麼了,我與小蕊也是苦命一場,若不嫌棄,以后我也同小蕊一樣叫您一聲姨娘吧。”
“好,好姑娘,姨娘能聽到這句話就心滿意足了。你快些換藥,這些東西我還要拿走,否則讓他們看見你這有了藥材,一定會懷疑的。”蘇知說道。
白碟君點了點頭,小蕊也小心翼翼的幫白碟君換著藥。沒一會兒,藥就換好了。小蕊將東西收拾干凈了,把藥還給了蘇知。
“把衣服也換了,來,這兩身我多加了層棉,夜里涼了,怕你們著涼了,快些換了。”蘇知說道。
白碟君拿起剛剛送來的素服,果然是有些厚實,便和小蕊把那臟衣服給換了。
“姨娘,給你。”換好了衣服,小蕊把臟衣服遞給了蘇知,蘇知接過衣物,點了點頭,起身剛要走,卻正巧遇到了管家和戴麼麼從旁邊走過。
“蘇知,你在這做什么?”戴麼麼怒斥道。
“拿換洗衣物來給她們。”蘇知說道。
戴麼麼看了一眼蘇知手上的臟衣服,便不再多說些什么。蘇知慌忙的裹緊衣服,想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慢著。”尚管家看了一眼慌亂的蘇知,懷疑的問道“幾件破爛的衣物而已,你怎么那么在乎?”
“沒…沒什么,只是要拿去丟了罷了。”蘇知更加慌亂了。
尚管家忽然看到白碟君手上新換的紗布,好像明白了什么,直徑走到了蘇知面前,一把奪過衣物,蘇知沒抓穩,藥罐紗布摔落了一地。
“蘇知,這是什么?”戴麼麼怒斥了一句。
“戴麼麼,我好像沒有交代這一項啊。”尚管家說道。
蘇知己忙跪下,解釋道“我看這丫頭的手受了傷,已經感染,不忍心,才自己主見拿了藥粉來給她抹。”
“啪”的一聲,戴麼麼舉起手一巴掌就甩在了蘇知臉上,怒斥道“誰讓你多事的?”
尚管家撇了一眼,悠悠的說道“既然你不忍心,那就進去同她們一起做個伴吧。”
“尚管家,這…能不能給老身個面子,繞了蘇知。”戴麼麼說道。
“戴麼麼,你也想一起住進去嗎?”尚管家低吼了一句。
戴麼麼緊張的說了一句“沒…沒有。”就打開了牢門,把蘇知也一起關了進去,兩人便走了。
小蕊走到蘇知身邊,哭泣道“姨娘,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小蕊乖,姨娘沒關系,姨娘還能陪著你呢。”蘇知笑著安慰道。
“姨娘,對不住了。”白碟君開口道。
“傻孩子,趕緊歇息吧,明兒個后廚的活不是好做的。”蘇知領著小蕊坐在了那層薄薄的稻草席上。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么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鬃又成霜?昨日黃土垅頭送白骨,今宵紅綃帳底臥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正嘆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訓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強梁;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蘇知輕輕的吟唱著,就像母親哄孩子一般把小蕊抱在懷里,小蕊臉上還掛著淚花走過的痕跡,安穩的睡著了。
“小蕊有你這么個姨娘一定很幸福。”白碟君說道。
“你還沒睡啊。”蘇知輕聲問道。
“嗯,睡不著。”白碟君繼續問道“姨娘,小蕊從小便在這里受苦嗎?”
“哎,是啊。只能怪這丫頭命苦,是個女兒身,要不然她們母女倆也不會如此這般。”蘇知感傷的說道。
“當年,小蕊的母親是府上的丫鬟,有一天老爺喝醉了,強迫了她母親,事后卻不認賬,還說是小蕊的母親勾搭外面的男人,誣陷老爺,從那日起就被打發來了后廂房。然而也就這一次,她母親懷上了她,老爺得知了她母親懷孕了,可能出于孩子吧,便來叮囑我好生照顧,那陣子,我陪著她母親住在后廂房里,直到孩子生下,老爺派人來探,知道是個女兒,居然要我把她溺水了。我實在不忍心,把小蕊偷偷藏了起來,直到她3歲那年,誤打誤撞的跑了出去,撞見了老爺夫人,夫人大怒,老爺看到小蕊可愛的模樣,于心不忍,便說了句不許她死了,也沒在多問些什么。從那以后,小蕊每天都要幫她母親做事,做不好就要被打,她母親為了保護她,經常被那些老麼麼打的渾身是傷,在她7歲那年也撒手人寰了。”蘇知傷心的回憶道。
白碟君得知小蕊的身世,驚訝不已,蘇知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她母親走后,小蕊一直跟在我身邊,那時候的小蕊,做事已經很嫻熟,那些老麼麼也都告老還鄉了,同我年齡的大多數人都是看著小蕊長大的,也不再怎么對她打罵。直到你成親那天,陰差陽錯的遇到了你,小蕊才過上了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現如今不也是被我連累受苦了嗎。”白碟君失意的低下了頭,看著受傷的手指,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不,這段日子小蕊很開心,她經常對我說你的好,我這個做姨娘的也開心。今天這一步是遲早的事,夫人看你們兩個都是眼中釘,一根一根拔她還覺得多事,現在一起除掉,省了不少的事。”蘇知安慰道,伸手拉過白碟君,繼續說道“姨娘如果有辦法,一定救你們出去,你們一定要走遠一點,不要再回來了。”白碟君點了點頭,依偎在蘇知的懷里。
蘇知欣慰的笑了笑,又輕聲的唱到“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么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鬃又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