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一)
“嚴總,有位小姐在辦公室等您。”
“是誰?”嚴樾不經意地一句,并未停下匆匆的步伐,海外投資的項目進行得并不順利,建筑商的設計,掣肘的資金和不太穩定的政局,讓董事會想放棄。但他要爭,行業競爭激烈,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吳氏要長足發展,必須要打開海外市場。這次的投資,他已經反復掂量。
“她未說。下午三點到的,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男秘書一路都在追趕他的腳步。
“小鐘,下次問清楚訪客姓名,好嗎?”嚴樾表情冷得嚇人,停在了辦公室門口。
“我問了,可是……”鐘秘書一絲為難,“她不肯說。”
“今后沒有預約的一律拒絕!”嚴樾低聲警告,他之前為這事已經告誡過他多次,他實在不想去應付那些找上門來的‘麻煩’。
“可是……”鐘秘書在嚴樾威懾的目光中將下半句辨白活生生吞回去。
嚴樾手搭在門把上,猶豫一秒,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反感由心而生,估計他又得平白花好幾分鐘去打發這些諂媚的女人。
一個身影聞聲站起來,娉娉裊裊,青絲如緞,明眸善睞,唇角微揚,開出一抹清甜的笑,“嚴總。”
嚴樾愣了數秒,突然看向鐘秘書,“小鐘,為什么不早通報?”
“可是……”鐘秘書一臉委屈,伴君如伴虎,誰摸得準他的脾性。
“是我不讓鐘秘書去通知的,我知道你忙。”
“小小,你怎么來了?”嚴樾快步走到她身邊。
“我畢業了,回國,在香港轉機,順便來看看蕭叔。”
嚴樾臉上雖掛著笑,卻忍不住心酸,她當然不會專程跑來看他。一個小盒子突然就遞到他眼前,對面的人抿著嘴笑,“生日快樂!”
嚴樾猛地記起,今天竟然是自己生日。這段時間他實在太忙,經濟復蘇得快,時機轉瞬即逝,他得抓牢。
“給我的?”眸光灼灼,接過她手里的盒子。
蘇小小笑著點頭,“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盒蓋輕啟,一枚徽章映入眼簾。圖案是一棵高大的楠木,蔥郁的樹冠被夕陽的余暉染成了金綠色,黑絲絨的布面上一圈細細的燙金小字‘楠樾夕華基金,吳氏集團’。徽章做得精致而典雅,著實漂亮。
上次他不過提了一嘴,沒想到她竟然幫他定制出來了。嚴樾沒想控制情緒,任性地一把摟過面前的人,他太想念她了,“小小,謝謝你,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蘇小小笑著拍拍他的后背,“Keep cool,一會兒還有晚餐和蛋糕。蕭叔和Fred已經在準備了。”
“你特意趕來給我過生日?”聲音低低的,怯怯的,像偷了糖的孩子。
“那怎么辦呢?我記得兩年前有人半夜打電話給我,說他過生日不快樂!我們都希望他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能快快樂樂的。”蘇小小笑嘻嘻調侃。
嚴樾又是一愣,對,兩年前,他喝得半醉,因為那天是他生日,可這世上再沒人記得他真實的生日,他的身份全是造假。二十八歲,一無所有,前路茫茫,戴著假面具賣笑的日子望不到頭,內心的絕望壓得他透不過來氣,迷迷糊糊中撥了蘇小小的電話,原來潛意識里早就認定了她。
嚴樾在她身后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松開她。再看一眼手里的徽章,將它細細別在了她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蘇會長,你若接受這個職位我就真的快樂了。”
蘇小小望著他,有些驚異,她很少見到他這副表情,除去冷厲,陰郁,一臉嬉皮,亦或妖冶,還可以這樣柔和,輕風細雨。
“那你可別后悔,我要到山區去建醫院,吳氏有這個實力嗎?”
“看來明天我要去找財政部長談談未來的投資計劃了,我們得爭取更多的海外項目,你也來旁聽一下。”嚴樾揉揉她的發頂,“放心,一定讓你如愿以償。”
這些年,第一次,他的笑是從心底開出的花,可眼里的愛已沉靜如海。

楠樾夕華
等一會兒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