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古鐘家祖以軍功起家,憑借從龍之功發家,御封國公,號稱定國公。帝祖登基四年,有謠言帝子將出其家,鐘氏祖為避鋒芒,不得不激流勇退,卸歸兵權,次年舉家重遷祖地余陰山,帝祖賜名鐘山,從此世稱鐘山鐘氏。鐘氏此后棄武從文,仕農經商,歷經百年,雖昔日寧國公府早已不在,繁盛時,支系龐雜,出過四舉人三進士,合族大大小小官員遍布東陵國各地,是實實在在的官宦之家,書香之家。可惜昔日繁盛不過是過眼云煙,如今的鐘山鐘氏再無昔日盛況,鐘山一族,如今也僅剩鐘無離一輩這一顆獨苗,父輩也只剩有叔父鐘樓,祖父鐘佑成。
長定九年,六月十七,鐘無離祖父鐘佑成六十大壽,鐘山之上彩徹區明,紅綢掛彩,炮仗聲綿綿不絕,響了整整一日,鐘佑成抱著自己的親孫子,許是人上了一定年紀,更喜歡頤養天年,怡弄孩孫,鐘佑成搖著孫兒的手,與一眾致仕的大人聊得不亦樂乎。
這些大人都是昔日同僚好友,也不拘著身份禮法,都圍著這個小孩子逗弄。
“樂寧,來,把無離抱下去睡會。”鐘佑成慈愛的看著他正打著瞌睡的小金孫。
“是,父親。”樂寧走了過來,“前廳太過喧鬧,我帶無離去后山竹院吧,那里安靜些。”
“嗯,去吧,把綠川和覃風帶上,這兩日你們都在那邊吧,不用來來回回的跑了。”
“是”
觥籌交錯,幾位老爺已是輾轉酒席說著便來到了鐘山后院的一個湖泊邊。
“破風,莫要讓人來擾了雅興。”說著便把眾人引向一處湖上涼亭,四周是碩大的荷塘,波光粼粼,近亭處種著幾簇荷花,恰逢白蓮盛開,花香裊裊,淡淡的花香中夾雜著些許清澀,正好解了夏日里的酷熱。
“鐘大人好雅致,這涼亭確實是個聊天說話的好地方。”
原先在兵部的劉大人四周看了看,婉轉的說。卻實是個好地方,視野開闊,又無處可以藏身竊聽,是個商討事情的好地方。
“諸位大人弊鄰寒舍,自然是不敢怠慢,還請諸位大人寬心品茶。咱們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鐘佑成示意幾位大人入坐。
“大人這荷塘倒也雅致,怕是冬日里也要引得許多候鳥歸來啊。”劉大人雅趣的說到。
“喔~,鄙人舍下不過是淤池殘荷,引來的,不過是些燕雀罷了。”
“哎~,鐘大人這處山清水秀,人杰地靈引來的又豈是些燕雀,就是鳥中鳳凰也是要流連忘返的。”劉大人明亮的眼睛直瞇著手中的清茗。
“那老夫可就有的忙了,可得好好安排一下。”
鐘佑成心沉了沉。
“是要小心早些安排,怠慢不得。”劉大人擄著胡須說到。
這一席談話可謂是信息量頗大,冬日里鳳凰南下,鳩占鵲巢,皇帝大約冬月里要對鐘氏進行清洗么。鐘佑成老神在在的坐著,眼里滿是蒼涼,虎無害人意,人有殺虎心,罷了,鐘氏盡忠到他這一輩就夠了,東陵帝終究還是信不過鐘氏,也放不過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