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天還未亮,突然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把浣砂吵醒。
浣砂醒來確定是自家的門后,起來穿好衣裳下去開門。
“這天還沒亮,誰啊!”浣砂自言自語道。
浣砂把門打開,原來是李牛。
“嫂子。”李牛沖著浣砂憨笑道。
“李牛兄弟,你怎么這么早來啊?”
“嫂子,我是來給你送簪子的,買好好幾天了,那邊太忙,一直沒空給你送過來。”李牛說著從袖子里把簪子摸出來,“嫂子,你看看可否喜歡,那首飾店的老板我認識,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換。”
“起來那么早,一定沒吃飯吧!不如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浣砂笑道。
李牛原本打算送完簪子就回去的,但是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于是李牛就留了下來。
謝父謝母也被吵醒了。
“爹,娘,李牛來了。”浣砂笑著領著李牛進來。
“伯父,伯母,近來身體可好?”李牛問道。
“好,好,李牛,以后閑的話就常來看看伯母,再跟兆麟敘敘舊。”謝母笑著捂住李牛的手。
“浣砂,你快去做飯,李牛,今天留下來,在這吃。”謝父笑道。
“好,我這就去做飯。”浣砂跑進里屋,把簪子放進抽屜里放好。
“浣砂,是李牛來了嗎?”兆麟問道。
“兆麟,你醒了,是李牛,來給我送簪子。”浣砂笑道。
“簪子呢?快,戴上給我看看。”兆麟著急道。
浣砂從抽屜里把簪子拿出來,插在頭上晃了一下,對兆麟笑道:“好看嗎?”
“好看,沒想到這李牛還挺會挑的。”兆麟笑道。
浣砂坐在銅鏡旁晃了晃:“我挺喜歡的。”
“那你就一直戴著。”
浣砂走過去給兆麟穿衣裳:“那么貴重的東西,做飯干活啥的,礙事。”
“不行,你不能摘,我喜歡看,你戴著。”
“好,那我就戴著。”
浣砂給兆麟穿好衣裳,把兆麟推出來。
“大哥。”
“李牛。”
“咦?浣砂,你頭上戴的什么?”謝母問道。
“兆麟讓李牛給我買的簪子,好看嗎?娘。”浣砂蹲下來一點,給謝母看。
謝母有點不高興,小聲的嘀咕道:“家里什么樣不知道啊,又亂花錢。”
謝父看謝母不高興,就開玩笑道:“兆麟,以后買東西買兩份,老是忘了你娘,你看你娘都不高興了。”
“好,下次我再給我娘買一個。”兆麟笑道。
“看來伯母也是愛美的,那李牛下次來給伯母順便捎一個。”李牛笑道。
“不用,不用,李牛,我這么大年紀了,哪還戴這個,我戴這個別人還不得笑話死我。”謝母說著嘆了口氣,“再說了,也沒什么機會戴了。”
謝父趕緊推了謝母一下。
“老頭子,你覺得你能瞞住你兒子嗎?”
“娘,出什么事了?你們有什么事瞞著我?”兆麟著急的問道。
“咱們還是實話實說吧,一家人你瞞我瞞的沒啥意思,兆麟,你小時候就患有肺癆,一直到現在,當時算命先生說,你活不過明年。”謝母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聽說吃人血饅頭可以治療肺癆,少女的鮮血為宜,眼看明年就到了,我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們,才想到了用人血饅頭為你續命,我跟你爹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又會前幾天死的那些都是我跟你爹殺的。”
李牛被嚇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身邊的這兩個慈祥老人竟然殺了那么多人。
“什么?爹,娘,你們給我吃的是人血饅頭?”聽說這幾天自己一直吃的是人血饅頭,兆麟有點惡心,“現在都開元了,你們怎么還相信這個,你們殺死了那么多人,你們手上都沾滿了鮮血,而我也成了喝人血的怪物。”
“昨晚我們動手,被浣砂攔著了,她勸我們去自首。”謝父說道。
“浣砂,那你昨天晚上為什么不告訴我,我們是夫妻,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丈夫?”兆麟沖浣砂喊道。
浣砂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這時凌赫突然哭了起來,“凌赫餓了,我先去喂凌赫。”浣砂趕緊跑進里屋。
“你們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如果浣砂沒有發現并阻止,你們是不是還要繼續殺人?”兆麟怒道。
謝父點點頭。
“你是我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你能理解嗎?所以不管什么方法,不管有沒有效,我都要去試一下,哪怕是去殺人。”謝母看著兆麟哭著說。
“伯父伯母,吃完飯你們就去自首吧!相信郭大人一定會從輕發落的。”李牛心情始終不能平復。
“我們也打算今天去自首。”謝父道。
浣砂喂完凌赫,去灶房做飯。
沒過多久浣砂就把飯做好了。
“吃飯了。”浣砂把菜一盤一盤的端過來。
菜上完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吃。
“吃啊,大家都吃啊!”謝父笑著道。
還是沒人夾菜。
“爹,娘,你們都吃點吧!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們今天愛吃的。”浣砂說著給謝父謝母夾菜。
“老婆子,他們不吃咱們吃,在家吃的最后一頓飯了,吃飽點。”謝父說著又給謝母夾了幾筷菜。
謝父謝母一起大口大口吃起來。
“李牛,二老到那邊就交給你了。”兆麟拍了拍李牛的肩膀。
“放心吧,大哥,我會照顧好伯父伯母,不會讓他們受欺負的。”
“爹,要喝點酒嗎?”兆麟強笑道。
“好久沒喝過酒了,喝點吧!”
浣砂站起來把酒拿過來,倒了三杯。
“浣砂,給我也倒一杯,我陪你爹喝一杯。”謝母笑著說。
“老太婆,你不是從來不喝酒的嗎?”
“現在想喝了,不可以嗎?”謝母笑著端起酒杯,“干杯。”
浣砂看大家都喝起來,自己也倒了一杯。
“什么事都沒有的,大家都高興點。”謝父道。
“大家難得聚的這么齊,來,咱們一起喝了。”謝母笑道。
大家一起把酒喝完。
“浣砂,以后我跟你娘不在了,還要勞煩你照顧兆麟,還有一個孩子,著實辛苦你了。”謝父難過的說。
“放心吧,爹,娘,我一定會把兆麟照顧好的,孩子我也會照顧好的。”浣砂笑道。
“浣砂,要不聽娘的,把這孩子扔掉吧!反正也是你撿來的,還能給你減輕點負擔。”謝母勸道。
浣砂堅定的搖了搖頭:“這個孩子剛生下來就被扔掉已經夠可憐的了,只要我有口飯吃,我絕不會把他再丟掉。”
謝母去里屋把這些年攢的錢都拿出來交給浣砂:“浣砂,我跟你爹這么多年就攢了這么多,以后省著點。”
浣砂把錢接著。
“屋里的人都聽好了,你們跑不掉的。”
大家正喝著酒,外面突然來了一群官兵。
“奇怪,一大早的,誰啊?”謝母走出來。
一群官兵用長槍指著謝母,把謝母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