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浣砂就起來了。
爹娘在牢房里一定吃不好,我給他們做點吃的帶上吧,浣砂怕把兆麟吵醒,就輕手輕腳的來到灶房,炒了兩個菜又拿了兩個饅頭裝進食盒里。
浣砂走進里屋,把謝父謝母留下的錢都掏出來,發現所剩無幾,可是沒有足夠的錢,探獄就有點困難了。浣砂決定把兆麟送的簪子賣了。
浣砂打開抽屜,把簪子輕輕的拿出來,在頭上試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浣砂狠下心來用手帕包起來。
浣砂揣著簪子,抱著凌赫,拎著食盒,去了街上。
浣砂看見一家當鋪,就進去了。
“老板,我要把這個簪子當掉。”浣砂說著把簪子放在柜臺上。
老板拿起簪子仔細看了看,隨口說道:“二兩銀子。”
“老板,我六兩銀子買的,就戴了一次,現在著急用錢,才來當掉的,你就給二兩,你這也太黑了。”浣砂生氣道。
“姑娘,你這已經戴過了,就是舊的了,哪還能值原來的價,二兩已經很不錯了。您要是去其他店鋪,根本當不了二兩。”掌柜的笑道。
“好吧,如果我不是著急用錢,我是不會當的。”浣砂說著把簪子遞給掌柜的,接過錢匆忙往縣衙跑去。
浣砂走后,仙芝走了進來:“掌柜的,我要買剛剛那位女子當的簪子。”
掌柜的愣了一下:“莫非這簪子有何意義?”
“別問那么多,就問你賣不賣。”
“賣賣賣。”掌柜的趕緊把簪子取出來。
“多少錢啊?”仙芝說著用眼掃了掃簪子。
“十兩銀子。”掌柜的笑著把簪子給仙芝包起來。
“來,給你。”仙芝說著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柜臺上出去。
不能直接給浣砂,有了,我給辛夷,讓辛夷給浣砂,仙芝往回春堂走去。
浣砂來到衙門牢房,被兩個獄卒攔住了。
“軍爺,麻煩一下,我來看看我公公和婆婆。”浣砂說著把之前謝母留下的和自己剛剛當的錢都掏出來塞給獄卒,“一點小意思,您二人買點酒喝。”
兩個獄卒把錢一分,笑著帶浣砂進去了。
“你爹娘就在這里了,有什么事抓緊說,你在這里待的久了,我們也不好交差。”一個獄卒笑道。
看見浣砂過來,謝母趕緊跑過來,抓住牢柱問道:“浣砂,浣砂,兆麟的病治了嗎?周大夫怎么說?”
“好,官爺,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浣砂笑道。
兩個獄卒出去。
“爹,娘,我給你們帶了飯,還不涼,你們先吃飯吧!”浣砂說著把菜從食盒里端出來,從牢房柱隙里遞進去。
“浣砂,你趕緊說說,你表哥治的咋樣了?”謝母著急問道。
“我表哥說了,只要按時吃藥,就能治好,現在兆麟很聽我的話,每次都會乖乖的把藥喝完。他還想著好了之后讓我帶他去江南玩去海邊看看呢?”浣砂笑著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如果能把兆麟治好,那我死了也是值得的。”謝母笑著說,“浣砂,為難你了。”
“浣砂,你說的話可當真?”謝父嚴肅的看著浣砂,“我們都是將死之人,你就別騙我們了,肺癆那可是不治之癥。”
“爹,原來您都知道。”浣砂小聲的說。
“浣砂,原來你在騙我們啊!”謝母痛哭起來,“你……你之前可是跟我保證過的,要治好兆麟的,你如今怎么能出爾反爾?”
“娘,我當時不知道肺癆是不治之癥,以為能治好,但是我表哥給兆麟施了針,封住了一些穴道,可以延緩七年。”
“七年,至少周大夫又給兆麟延緩了七年,已經很不錯了。”謝父笑道。
“爹娘,你們趕緊吃飯吧。”
“時辰到了,你該出去了。”一個獄卒喊道。
浣砂把食盒收拾收拾:“爹娘,我該走了。”
浣砂拎著食盒抱著凌赫隨獄卒出來。
“尊夫可是兆麟大哥。”獄卒問道。
“正是,不知官爺有何事?”
獄卒趕緊把剛剛浣砂的錢掏出來:“趕緊,把你的也掏出來。”
二人把錢遞給浣砂。
“二位官爺這是作甚?”
“嫂子,我們原本都是大哥的手下,大哥是個好人,那時我剛來縣衙,家里比較拮據,可是母親又生了一場大病,衙門月錢又遲遲沒發下來,是大哥自掏腰包,給我娘治的病,他是我的大恩人。所以這錢你一定要收下。”
“是啊,嫂子,你收下吧,再說了,這錢本來就是你的。我剛來時又笨又呆,是大哥教了我這身本領。”
“也罷,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們了。早知道你們是兆麟的手下,我就不當我的簪子了。”浣砂心疼道。
“當簪子?”二人一臉疑問。
“我怕錢不夠,你們不讓探,我就把你們大哥送我的簪子當掉了,那可是你們大哥托李牛兄弟花了六兩銀子買的啊,結果就給我換了二兩,氣死我了。”浣砂生氣的說。
“嫂子別生氣,等會兒你回去再拿二兩銀子當回來不就行了。”兩個獄卒笑道。
“你們知道李牛兄弟怎么樣了嗎?”浣砂問道。
兩個獄卒搖了搖頭:“李牛大哥以前名聲不好,郭縣令一直嫌棄他,也看不起他,現在郭縣令有個遠房表弟,一直覬覦李牛大哥的位置,現在又因為這件事,郭縣令終于找了個理由,讓他表弟蔣英替代了李牛大哥,這個蔣英之前一直看李牛大哥不順眼,但又沒有辦法,現在仗著自己捕頭的位置作威作福,現在李牛大哥被蔣英和郭縣令秘密關押起來了,蔣英又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我覺得他們肯定不會對李牛大哥手下留情的。”獄卒憤怒的說。
“都怪我,當時兆麟說送我簪子,我怎么不拒絕呢?我如果拒絕了,李牛兄弟也不會給我來送簪子了,也不會被他們囚禁了。”浣砂哭道。
“嫂子,你別哭了,這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他們太奸詐。你放心,我們弟兄幾個一定會把李牛大哥還有伯父伯母救出去的。”獄卒咬著牙道。
“那你們怎么辦?”
“我們有辦法的,你放心吧!先回去吧!”獄卒笑道,“嫂子,你趕緊回去吧,你不是還要去當簪子嗎?別晚了被人當走了。”
“也是,那我先走了。”浣砂說著跑出去。
“嫂子也真夠不容易的,既要照顧大哥,又要照顧一個吃奶的孩子。”
“大哥對咱都有恩,現在大哥有難,咱們能幫的也都幫一把。”
望著浣砂遠去的背影,兩個獄卒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