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輛馬車在四名王府護衛的護送之下,緩緩地向皇城行駛了過去。
坐在馬車里面的李寬,依靠在李仲的懷中,放在袖子里面的手從出了王府的大門一直緊緊地捏著,對于今日來說,完全就是生死一搏,他也不知道他是生還是死?畢竟歷史上面對于李寬的記載只不過是一筆帶過而已,連死亡的日期上面都沒有。
李寬估計李世民要對他動手的話,肯定會在最近一段時間之內,要不然長孫太子妃昨日也不會特意過來叮囑的。
“用不著擔心,會沒事的,仲叔已經安排好了,無論如何仲叔也會護著你逃離出去的。”李仲感覺懷中李寬緊繃著身子,低聲在他的耳邊安慰道。
李寬“嗯”了一聲,低聲道:“仲叔,你說他會放過我嗎?”
“應該會的。”李仲安慰道,伸手摸了摸李寬的腦袋,跟著問道:“真能舍得下如今的一切?其實只要安分守己,想必他也不會為難你?!?p> 李寬搖了搖頭,都是必死的結局了,還享受什么榮華富貴,就算是當個普通的老百姓,他也一樣富足一輩子,別說還帶了一個淘寶商城,就算是沒有淘寶商城,靠著他的雙手,他也能夠過上想要的舒適生活。
皇家還是算了,只要有這么一個頭銜在,哪怕就是想要當一個逍遙王,最終還會陷入到皇家的泥潭子當中,是生是死,到時候誰能夠知道呢?
事情迫在眉睫,李寬也不得已為之,要是不主動一些,或許李世民真的一刀砍了他,亦或者毒死他。
“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呢?”李仲笑著問道,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李寬昨天和他說得那些話語。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再說我還有仲叔和依依姐在身邊,珍惜身邊的人?!?p> 李仲“嗯”了一聲,眼中都是欣慰之中,下巴蹭了蹭李寬的腦袋,低聲道:“仲叔一輩子都會護著你的?!?p> 李寬“嗯”了一聲。
“態度要順從一些,放低一些,既然你已經放下,就別再糾結以前的事情了。倘若他不準你辭去爵位的話,往后他就是君,你就是臣,倘若辭去爵位,他是君,你是民,從此以后你們再無絲毫瓜葛?!?p> 李寬點了點頭。
“注意一下言行。”
“我知道。”
楚王府距離皇宮也沒有多少的距離,出了王府的大門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能夠抵達延禧門,拿了楚王府的令牌,馬車直接驅使進入了皇宮當中。
延禧門距離太子府也不遠,直接順著筆直的宮廷道路,就能夠抵達太子府的大門口。
李仲推開車門,跳下馬車,伸手將穿著一身白衣的李寬抱了下來,跟著彎下腰,將里面的包裹取了下來,彎下腰再次將李寬抱了起來,低聲他耳邊叮囑道:“王爺你自幼聰慧,有些事情老奴也不叮囑了,這些東西你看著辦,倘若情況不對的話,還是別拿出來,也免得他怪責于你。”
李寬“嗯”了一聲。
“別太緊張,虎毒不食子,你放低了態度,怎么說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不會拿你如何?!?p> “我知道了?!?p> 李仲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向太子府的大門口走了過去,看著守衛在門口的帶刀侍衛,拿出令牌來,道:“楚王殿下前來拜會太子殿下,麻煩還請同傳一聲?!闭f完將懷中的李寬遞給侍衛還有包裹,說是這樣說,不過李寬身份在這里,也不可能將他擋在太子府的門外。
李寬微微吐了一口氣,對著李仲露出一個笑臉來,心臟跟著“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感覺心臟仿佛隨時都要蹦出體外。
心跳跳得太過于厲害,對于太子府當中的一切也沒有絲毫欣賞的意思,不過看著從踏入皇宮開始就是重兵把守,再到如今這太子府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李寬也知道如今整個皇宮都戒備森嚴。
一個個將士們身上都是濃郁的煞氣,恐怕這些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每個人手中都沾染了不少鮮血。
侍衛抱著李寬向太子府的偏殿走了過去,交給了一個中年太監。
李寬對著中年太監露了一個笑意來。
李德志笑著伸手接過李寬,道:“楚王殿下今日怎么來太子府了?殿下最近看起來氣色不錯?!?p> “康復了一些。”李寬回道。
“殿下是找太子殿下?”
李寬“嗯”了一聲,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時間?能不能鬧翻你幫忙同傳一聲,就說我想要見他一面?!?p> 李德志抱著李寬進了側殿當中,將他放在蒲團上面,看了兩眼李寬的穿著,挑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李寬為何穿著一身白衣前來,難道楚王府如此沒有規矩?將包裹放在李寬的一旁,道:“老奴這就去同傳一聲,不過太子殿下見不見楚王殿下,這個老奴就不知了?!?p> “如此多謝,麻煩你轉告太子殿下,我就在這里等著他?!?p> 李德志行了一禮,道:“老奴會如實轉告太子殿下?!备笸肆巳?,轉過身來,喊道:“奉上茶水和一些糕點上來?!?p> 看著李德志離去的背影,李寬吐了一口氣,大殿雖大,但是感覺無比的壓抑,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知道了歷史上面他這前身的結局,真不是一個很好的先知,顫抖著手從袖子里面拿出手帕來,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盤膝坐在蒲團上面,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李寬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也不知道他放低姿態李世民是否還能夠留下來他一條命來,他如今人小勢薄,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抵抗,就是粘板的魚肉,由著他隨意揉捏,沒有絲毫的反抗力。
對著端著一杯茶和兩小碟子糕點過來的太監說了一聲“謝謝”,小太監滿臉怪異地看了一眼李寬,將糕點和茶杯放了下來,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說實在的話,李寬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張開來拋出這個話題來,畢竟他自幼就不是擅長言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