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身體一僵,竟是忘了掩藏。
“母親。”她低聲叫道,有種秘密被發(fā)現(xiàn)后的無奈。
自從在吳鳴湖她與系統(tǒng)綁定后,付出的代價就是將在這個世界的身體逐步呈現(xiàn)她前世身體的特征,直至,變成她前世的身體。
而每次與外人相處時,她都會讓安安提前做好掩飾,以防被人發(fā)現(xiàn)。
結(jié)果今天事出突然,她也本著能省一點能量是一點的心思沒有叫安安隱藏。
這才,發(fā)生了這等事。
君曼文撫摸的地方她知道,是當初她遇襲被綁后被箭射中的地方。
而那被焚燒的痕跡,正是上古兇陣中燒毀她靈魂的集中點,而她也是從那個時候才幡然醒悟。
那人為何會往她胸口處射了一箭,而偏偏要射中那里。
君曼文眼淚止不住,心開始抽搐的疼,胸腔被擠壓到難以呼吸的痛楚。
她擦去眼角不斷汪出的淚水,哽咽道:“媽媽都知道,媽媽,媽媽都知道。”
知道這是怎么來的,知道每一處傷痕,知道她是誰,也知道自己是誰。
安楠神色一僵,帶著不可置信,連呼吸都屏住了。
君曼文忍住了,擦去眼淚,笑著說:“來,媽媽給你換上。”
安楠點頭,竟然有些心虛尷尬。
本想千藏萬藏,卻沒想到母親竟然知道,打亂了她一直以來的心理準備。也竟是有些苦澀,也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那么快。
穿好衣物后,兩人下樓,一人沉默不言,一人眼睛微紅神色怏怏,樓下的眾人看在心里,但仍然笑呵呵的拉著兩人。
其中老爺子最為興奮,健步如飛,甚至連在一旁照顧他的安城肅都沒跟上。
門口有兩張車早早等著,安楠本就因為君曼文的話而思緒飄飛,連怎么上車的也都迷迷糊糊的沒有注意,當反應過來后,他們竟是在一棟富有現(xiàn)代感設計的下了車。
從早上到剛剛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安誠蕭拉起安楠的手,手臂上的傷口淺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既然君曼文已經(jīng)知道,安楠就沒有讓一直擔心著的安安幫她做掩飾,坦白,是目前最該做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們要在這奇異的建筑停下,以安楠這個古人審美去看,整棟建筑呈現(xiàn)筆筒式的倒插,每層之間用著暗紋玻璃來隔絕外部,搭配上建筑之間的英白色,顯得新奇又舒適。
大門口有一塊斜立著的木牌,上面方方正正三個大字立在那。
“攝影部。”安楠輕聲讀出來,在安楠蘇醒后,安安就一直在和她科普在這個世界出現(xiàn)的新奇事物,攝影也在其中。
安誠蕭握著她的手,對她輕聲說著:“這家攝影部是大哥的一個好友開的,姓陳,你等會看見他要叫他陳叔叔。”
安楠點頭,其實安誠蕭沒有告訴她的還有,這個攝影部是目前國內(nèi)攝影技巧和視覺效果最尖端的地方,聚集了很多優(yōu)秀人才,也是很多導演前來進修或者挑選助手的地方。
最重要的,這是安家的暗線產(chǎn)業(yè),他在其中投入了技術股,算得上是他和大哥的產(chǎn)業(yè)。
“二哥,我們到這要弄什么嗎?”安楠疑惑,看著攝影部三個大字問著。
安誠蕭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安楠腦袋,柔順的頭發(fā)使得他從小到大沒有滿足的妹控在這一刻得到極大的滿足。
“你待會就知道了。”他笑著,拉著安楠跟著老爺子走了進去。
從木牌旁的側(cè)門走了進去,已經(jīng)有一個青年在等著,安城肅走過去和他握了手,交談甚歡。
“這就是楠楠嗎?”安楠站在門口處,觀察著正在一絲不茍工作著的眾人,忽然被一道聲音吸引了過去。
戴眼鏡的青年冒著些許胡茬,眼冒精光的看著安楠,如果不是安老爺子和安陽平幾人站在她身后,她會毫不懷疑這青年會沖上來。
“陳叔叔好。”看著胡茬青年的模樣,安楠禮貌的問了好。
胡茬男臉色一僵,看著笑得不懷好意的安城肅捏了捏拳頭,扭曲著臉對著安楠說:“乖,叫陳哥哥。我和你大哥二哥年紀一樣,你應該叫我一聲哥哥。”
安楠看的好笑,心情稍微愉悅了些。
“好的,陳叔叔。”
本就在關注著的眾人聞言皆是哈哈大笑起來,連本來忙碌著的工作人員也都停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嘲諷著胡茬男子。
胡茬男子也不惱,看得出安楠還有些緊張的情緒已經(jīng)放松了下來,樂呵呵的笑著。
“這姑娘長的可真好看啊。”陳源感慨,他望著安城肅,眼底里暗示十足,結(jié)果安城肅根本理都沒理。
安誠蕭笑著搖頭,拉著安楠去到了安老爺子坐著的地方。
“來楠楠,來爺爺這。”安老爺子拿著一根拐杖,悠閑的坐在休息區(qū)對安楠招手。
母女兩人都走了過去,安楠心中有些慚愧,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已經(jīng)知道被鳩占鵲巢的安母。
有想留下的私心作祟,又有占據(jù)他人身體的自我羞憤,她本就對活著沒有多大的希望,能夠支撐她靠著系統(tǒng)能量活下來的原因,也只有碰到了她前世今生最想要見到的母妃,和最渴望的家人。
君曼文眼眶一直紅著,看著安楠的眼神里藏著心酸懊悔與自責。
她想和安楠說話,可是又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與她交流。
于是這兩人之間陰差陽錯的矛盾就此產(chǎn)生。
陳源走了過去,蹲在安老爺子旁,對著他笑:“老爺子最近身體可好?”
說話帶著些京腔,是京城本地人,顯然與安老爺子很是熟悉,安老爺子樂呵呵的笑著,也用著京腔和他說著。
兩人就像是忘年交一樣,引得工作中的眾人紛紛看去。
“老陳這是和誰聊的那么開心?”
“好像是一個老頭,看那家人的服裝氣勢,應該不是一般人。”
“難道是老陳藏了那么多年的后臺?”
“瞎說,老陳有次喝醉,說是他結(jié)交的兄弟帶著他弄的,后來那兄弟嫌麻煩,把管理權(quán)給他了,當個甩手掌柜。”
“那也說得通啊,你看那家人,那兩男的,不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