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意外,很痛
酒會上,衣香鬢影,濃妝艷裹。
傅氏的酒會,來的人多為名利交易,臉上閃爍的是虛假疏離的笑容。
圓形的華頂?shù)踔T大的水晶燈照亮了整個會場,燈下的女人身著黑色抹胸長裙,眼神清冷,手中拿著一杯紅酒。
今晚,她作為傅北川的女朋友出席酒會,成了全場的焦點。
她晃動著杯中那玫紅色的液體,輕笑出聲。
他們應(yīng)該都很吃驚吧。
不受待見的暮家長女,搖身一變,竟成了傅北川的女朋友。
繼母驚詫的聲音還猶在耳邊:“你怎么會在這?”
她不愛言語的父親暮勝遠倒是淡定的站在一旁,只是那泛著精明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傅北川。
對于暮勝遠來說,大概除了傅氏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其他的事情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情緒。
商人本色,大抵如此。
她抬眼去看不遠處的男人。
初見他時,他一身黑色定制的西裝,身處莊嚴肅穆的寺廟,清俊尊貴,安靜優(yōu)雅。
她當(dāng)時就想他那樣的男子肯定是位商界的翹楚,果不其然,他是傅氏的董事長,身家過億,無數(shù)女人傾慕的對象。
直到現(xiàn)在,她仍然覺得他答應(yīng)她交往的請求,只是隨口的一句玩笑。
可是,他確實對她很好,好到讓冬遲以為這些日子都像是一場還沒醒的夢。
他走了過來,帶著嘴角溫柔的笑容,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很無聊吧,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他一向都為她考慮,知她不喜歡這種場景。
然而,每每聽到這樣關(guān)切的話語,冬遲心里都有些微妙的感覺。
有時候一個人久了,就忘了被人在意是什么感覺了。
“不用了,我等你一起回去。”她彎了彎眉眼,笑望著他。
寂淡的眉眼難得添了幾分暖色。
他的手撫上了她柔順的頭發(fā),如此溫柔,讓人輕易沉溺其中。
“卡!”
“師兄。”已經(jīng)過了幾分鐘,溫以墨還沒出戲,仍然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輕柔的聲音喚回了溫以墨的思緒,他微微低頭去看她,眼神深邃復(fù)雜。
他對她,好像越來越失控了,只要是與她有關(guān)的身體接觸,他都很難出戲。
他出戲很快,能將現(xiàn)實和演戲分的很清楚,而他最近的表現(xiàn)很不像他。
“師兄,你最近怎么了?狀態(tài)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嗎?”余清淺看著他放下手的動作,眉頭微皺。
要怎么說?因為是你,所以失控。
他沉默的看著她,不知道說些什么。
余清淺等了好一會也等不到他的回答。
頭頂?shù)臒艄忾W動了兩三下。
她抬頭一看,便匆忙推開了身旁的人:“小心!”
那華麗的水晶燈現(xiàn)在卻成了一地的碎片。
暈過去的時候,耳畔只有此起彼伏吸氣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清清!”
“清姐!”
“天哪!”
“快叫救護車!”
“來不及了,我先送她去醫(yī)院!”
……
片場混亂一片,所有人都聚集在余清淺暈倒的地方。
徐季風(fēng)接過黑色的羽絨服,將余清淺裹了個嚴實,小心翼翼地抱起余清淺,陰沉著臉,疾步離開。
一樓暗處的樓梯口,身著白色呢大衣的女人目睹了這混亂的現(xiàn)場,眼里泛著陰狠和報復(fù)后的快感。
輕緩的純音樂響起。
女人看了一眼聯(lián)系人名字:“拿了錢就可以滾了,離開南苕,不要再回來了。”
右手不可抑制的顫了起來。
她第一次做這種事,心里還是害怕的。
可是,她變成這凄慘模樣都是拜余清淺所賜,就算是下地獄,她也要拉著余清淺一起,讓徐季風(fēng)也常常痛苦的滋味。
——
她還在里面受著痛苦,而徐季風(fēng)卻只能坐在手術(shù)室外等著。
這樣的場景,竟然跟那年出奇的相似。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說,她肩膀處有大量細小的玻璃碎片,需要動手術(shù)取出來。
送她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他聽見她虛弱的聲音。
她說她痛。
他多希望可以代替她痛,總比現(xiàn)在坐在這里感受著撕心裂肺的絕望好受些。
兩個小時零三分,手術(shù)結(jié)束。
出來的人是熟悉的人。
“少卿,她怎么樣了?”他聲音平靜,卻有著藏不住的顫音。
何少卿摘下口罩,看著眼前慌亂焦急的男人,聲線平靜的開口道:“手術(shù)很成功,放心。”
一同前來的劇組的人都被他冷著聲音趕走了。
這空蕩蕩的走廊上,現(xiàn)在就只有他和何少卿。
兩個護士推著余清淺出來。
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口鼻上方帶著氧氣罩,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氣,額前的幾縷碎發(fā)無力地耷攏在臉頰上。
本來有著無盡的話想告訴她,現(xiàn)下在看到她蒼白的容顏時,他只想就這樣好好看著她,陪著她。
余清淺被送進了vip231病房,護士在給她換衣服。
何少卿遞了被溫水給他,坐在他身旁。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動作,同樣的一杯水,讓人有了時光倒流的錯覺。
“認識你這么久,這是你第二次失態(tài)。”何少卿喝了一口溫水,淡笑著開口。
自那次之后,他們倆就成了朋友。
何少卿想起三個小時前,他接到徐季風(fēng)的電話時,電話那頭的男人顫著聲音,往日的鎮(zhèn)定自若全部化為烏有,只是在說著:“你在哪?來救救她。”
從初識到現(xiàn)在,余清淺還是唯一一個能影響他情緒的人,從來沒有變過。
“是啊,我人生中僅有的兩次失態(tài)都被你看見了。”徐季風(fēng)轉(zhuǎn)頭看向何少卿,苦笑著。
那醫(yī)生說手術(shù)有風(fēng)險。
他怕了,對于余清淺,他受不起任何風(fēng)險。
只有何少卿能給他希望,也只有何少卿能救她。
所以他用著僅存的理智給何少卿打了一通電話。
所幸,老天是憐憫他的,何少卿也在南苕。
“有時候,我真理解不了你對余清淺的感情,一觸碰就變得不像自己。”何少卿繼續(xù)道。
他清心寡欲三十年,除了家人讓他牽掛,還沒遇到過讓他失控的女人。
不過看到自己兄弟這樣,他也沒什么興趣去遇到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