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姚曉婷等了兩年多的出游
天公作美,周末的天氣格外舒服,風和日麗,每一寸皮膚都在空氣中享受著吸氧的爽快。
姚曉婷早早的起床,親力親為地準備今天出游的東西,有餐墊,茶具,吃的,喝的等等。雖然這些事情很瑣碎,但是她卻洋溢著幸福的忙碌。
吳亦深兩手拎起姚曉婷準備的東西,姚曉婷牽著兩個兒子下樓,一家人臉上掛著掩蓋不住的喜悅。
“爸爸好久好久沒開車帶我們出去玩了。”大兒子歡天喜地的說。
“是啊是啊。媽媽,爸爸今天要帶我們去哪里玩啊。”小兒子興高采烈搶話說。
“我們去遠一點,去海邊吧,吃海鮮,順便住一晚再回來。”姚曉婷策劃已久的出游。
“太好了,我們去海邊后,還可以去動物園玩,再去住酒店。”大兒子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對啊,媽媽,反正我們都要住一晚了,反正不著急回家,就讓我們去動物園玩一下吧。”小兒子很配合哥哥,拉著媽媽撒嬌。
“好,好,好。”姚曉婷摸了摸他們的頭。
吳亦深走到后尾箱,把東西都擺好。
姚曉婷打開了后車門,扶兩個孩子上車。自己又坐上了副駕駛。
“你們都把安全帶系好了。”姚曉婷邊說邊把自己的安全帶系好。
“準備好了嗎?我要出發了。”吳亦深坐到了車上,看兩個兒子自己把安全帶系好了,說。
“好了,好了。”兩個兒子異口同聲的說。恨不得立刻到達目的地。
“先放你們的音樂。”吳亦深準備了孩子們愛聽愛唱的歌。
吳亦深一直微笑著,雖然沒有表現出像他們那樣的歡樂嬉笑。但是看得出內心也是喜悅的。
車開動了,吳亦深的兩個兒子,唱起了車里播放的音樂,出游讓他們的心情快樂得要炸了。
姚曉婷坐在副駕駛,燦爛笑容也是沒停過,時而回頭看看兒子們手舞足蹈,更加滿滿幸福感爆棚的望著開著車的吳亦深。
車緩緩地行駛,車里的每個人都很精神的期待快到達目的地。正當這種快樂用大聲歌唱表達時。
一路上,大家有說有笑,開出市區后。
吳亦深的手機鈴聲響起。
“噓。”姚曉婷回頭暗示兩個兒子,安靜下來。
“喂。”吳亦深看了看,是吳妍鈺的電話,趕緊戴上了藍牙耳機。
“深哥,爺的下料機罷工了。”吳妍鈺像個爺們一樣的口氣說。
“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樣子。”鈺外婆在旁邊說。
吳妍鈺看鈺外婆直搖頭,意識到自己不能再亂說話。不好意思給了鈺外婆一個笑臉。
“加點機油就好了。”吳亦深說。
“這次是卡住了,鐵線過不去,攪成了一大團。”吳妍鈺急得直拍桌,氣呼呼的說。
“哪有女孩子說話的口氣這樣的。”鈺外婆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等著教訓她。
“趕緊關電源,免得鐵線飛出來傷到人。”吳亦深把車停在安全的邊上,擔心的問。
“我剛剛不在邊上,蔣小勇及時關了電源,就是現在要找個人來修理一下。”吳妍鈺邊說邊看外婆,特別的注意說話的口氣。
外婆滿意的笑了笑。
“這機器太久沒用了,估計要拆開,把里面清洗一下。”吳亦深說完,看了一下姚曉婷。
姚曉婷跟他對視著,下意識的認為是不好的事情,直搖頭。
“嗯,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自己去聯系就好。”吳妍鈺客客氣氣的說。
“這機器只有我最熟悉,而且機器比較老式了,讓別人拆很容易拆壞。”吳亦深嘆氣的說。
“別啊,這時候不能壞了,如果買新的就虧大了,我這個訂單都賺不到這臺機器的錢,再說了,我做了這單就不想做了。不管怎么樣,這個機器最少也要熬到這個訂單做完才能報廢。”吳妍鈺著急的站了起來,潑婦式的罵。完全忽略了旁邊盯著她的外婆。
外婆淡定的坐著,看著吳妍鈺著急的樣子,她又拿起茶杯喝茶。
“我先過去看看吧。”吳亦深說完,低下了頭。
話音剛落,剛剛安靜不安的氣氛升級到死氣沉沉。
安靜了一會后。
姚曉婷不去看吳亦深,說,“我不是讓你把工作安排好,你還說,沒問題沒問題的。”
“意外,突發狀況。這事情比較急。你們先陪我過去看看,我解決了再出發,也不遲。”吳亦深微笑的看著姚曉婷。
姚曉婷并不想說話,氣呼呼的轉過頭。
吳亦深從鏡子里看了看坐在后面的兩個兒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但是,他卻怎么也說服不了自己不去看一看,他太清楚這臺舊機器,發瘋起來可以把人弄殘廢,也太了解吳妍鈺的急躁,如果他不去,吳妍鈺的急躁脾氣是會自己動手解決。
放下藍牙耳機后,他又重新把空檔換成前進,汽車緩緩的開著,車里的音樂再悅耳動聽也打破不了此刻的難過失落。
“給你十分鐘夠不夠?不夠,就直接送我們回家后,你再去吧。”姚曉婷見車子啟動了,失望的說。
“夠。我就是先去看看。”吳亦深小聲地說。
一路上,誰都不說話,而姚曉婷突然覺得一大早忙碌準備出游的東西后的疲憊感爆發出來,頭靠著,閉目養神。
吳亦深愧疚的看著她,車速加快了起來,其實他心里也是不好受。
“我到了,我自己進去看看就好,你們在車里等我。”吳亦深把車停在門口,沒熄火,讓音樂繼續播放著,看著姚曉婷,親了她的臉頰,說。
“嗯。”姚曉婷不情愿的點了點頭。
吳亦深快步的走到最里面。
吳妍鈺從茶水間看到吳亦深往里面走去,站了起來。“外婆,你在這里等我,別再進去車間里。”
吳妍鈺急急忙忙的走進去。
吳亦深已經找了工具,把纏繞成一大團的鐵線都剪斷。又用工具敲了敲下料機。
“大哥,這家伙咋回事。”吳妍鈺走到旁邊,焦急的問。
“機器太老了,以前就會偶爾出故障,何況兩年沒用了。還好這捆鐵線還剩很多,夠重,沒有被甩出來。如果少了,他會變成長長的鐵線在機器的運轉帶動下亂甩,人在旁邊站著,被速度快的鐵線甩到,手不斷最少也要皮開肉綻。”吳亦深警惕語氣的說吳妍鈺,暗示她要聽進去,避開危險。
“什么。這么危險。”鈺外婆聽得直哆嗦。
“外婆,你怎么又來了。”吳妍鈺又過去扶她,把她扶到安全的地方。
外婆拿起吳妍鈺的手,左瞧瞧右看看。還好還好,手都在,也沒受傷。
“深哥,現在怎么辦。”吳妍鈺站在吳亦深旁邊,任由外婆拉著她的手,但是她焦急的跟吳亦深探討著。
“這機器運轉的時候,你要離遠點。要知道危險,避開它。別為了賺點錢,弄得自己受了傷,不劃算。”吳亦深覺得自己剛剛沒說的太清楚,再次叮囑。
“好,我知道了。蔣小勇剛剛看到,及時關了電源。”吳妍鈺給了蔣小勇夸獎的眼神。
“不弄了,我們不弄了。找別人來操作這個機器,我們不自己弄。”外婆跟吳亦深直擺手。
吳妍鈺給了吳亦深無奈的眼神。吳亦深竟被她搞怪的眼神弄得直搖頭,破涕為笑。
吳亦深掄起手袖,戴起來布手套,拿起工具,準備給下料機做手術。
“哥,你這是要做多大的手術?”吳妍鈺看他架勢,帶著崇拜的語氣說。
“我先拆開,看看能不能清理好,如果配件壞了,還要去買配件。”吳亦深邊拆邊說。
“好,我來幫你。”吳妍鈺也給自己戴上了布手套,她最喜歡當助理。
“你看著就好,別搗亂。”外婆拉著她說。
“外婆,我要邊看邊學啊,如果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我就可以自己修理。”吳妍鈺肯定的說,表示不要阻止。
“真是的,好吧。去吧去吧,別受傷了,小心點。”外婆溺愛的說,她太了解被她帶大的孫女,只要她想做,誰也阻止不了。
吳妍鈺走到吳亦深旁邊,看他怎么拆。吳亦深拆出來的東西,吳妍鈺擺放在旁邊的空地上,整整齊齊的擺好,生怕丟了哪個,又怕把配件混亂了,論助手的仔細和負責,她可是數一數二。
吳亦深看她把拆出來的配件,像擺地攤一樣的擺的齊齊整整,暗地里偷笑她。
拆開機器的蓋子后,里面的凹槽里堆積了好多干了的機油,還有剛剛攪成一團的鐵線彎彎曲曲的堵住了出口。
“哇,難怪鐵線在入口攪成一團,原來出口被堵住了。”吳妍鈺好想發現新大陸一樣的驚奇感嘆。
“要先把這里面全部清理干凈,然后再看看其他部分有沒有問題。”吳亦深使出渾身解數,心里著急又出了很大的力氣,滿頭大汗。
“好,我去拿布和水。”吳妍鈺說完就走。
外婆蹲在機器的尾部,把下料機裁剪下來的鐵線,都搬到盒子里。
吳妍鈺剛剛全神貫注的看著如何拆機器,沒去留意外婆,看她艱難的蹲在臟兮兮的機器旁邊,兩只手沒戴手套就去碰那些黑黑油油的鐵線,用手捉起一把一把的鐵線,又放到盒子里。
眼前的這一幕吳妍鈺看得熱血沸騰,把剛剛學習拆機器的好奇興奮心情燒的灰飛煙滅。也許沒人能體會她此刻的難過,心疼得呼吸急促,心酸得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眼睛濕潤了。
這一刻,吳妍鈺看到白發蒼蒼的外婆,她難受的哽咽著,害怕自己不夠努力,害怕自己成功的速度趕不上外婆的老去,害怕在外婆的有生之年,給不了她幸福。
“怎么傻站著。”吳亦深直起身,抬起頭看吳妍鈺,剛剛說去拿布和水,又傻站著。
吳亦深看到吳妍鈺眼睛里泛著淚花,順著她傻望著的方向看去,看到老人家蹲在雜亂的角落里,默默地把鐵線整理整齊放在盒子里。
吳亦深心急如焚的說,“還是我去拿吧。”對廠里熟悉不過的吳亦深,找到裝水的盆子和布,去廁所裝水。
被吳亦深拉回現實的吳妍鈺,“哦,好。”發呆的吳妍鈺抽泣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平復心情的走去外婆旁邊,蹲下身攙扶著她。
外婆一手扶了扶自己的腰,一手被吳妍鈺攙扶著站了起來。
“外婆,我剛剛不是讓你別動嗎?你在干嘛啊。”吳妍鈺責怪的說。
“我剛剛自己轉了轉,看到這里做了一半,想幫你把他做完。”外婆邊說邊看還有多少沒做完。
“不用你做,這些事情,都有別人做的。你手套也沒帶,如果被鐵線劃破皮了,傷口沾到機油,灰塵什么的,該怎么辦。”吳妍鈺像跟小孩子說話那樣,耐心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剛剛不是很小心嗎?”外婆一邊說一邊被吳妍鈺扶著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你要不然就乖乖坐在這里,要不然,就到茶水間里面等我,還是我打電話叫我媽先把你帶回家,我這邊忙完了也要回去吃午飯。”吳妍鈺蹲了下來,仰著頭跟她說話。
“我在這邊等你,你快去忙,別管我。快去快去。”外婆拿起一塊布,邊擦手邊說。
吳妍鈺看她很聽話的把手擦干凈,放心的回到下料機旁邊。
吳亦深已經拿起工具,把干了的灰塵都刮出來,又把變形卡住的鐵線用力拔出。
“給,拿這個刷子,沾水把這些都刷一下,等會再拿布把水都擦干。”吳亦深遞給了吳妍鈺一把刷子。
吳妍鈺又開始專注的修理下料機。拿起刷子,沾水后仔仔細細的刷起來,然后又用布擦干,看看哪里不夠干凈,又用力的刷起來。
姚曉婷繞過滿地的產品,走了進來,看到吳亦深卷起袖子,兩手弄得黑黑油油,滿頭大汗。又看了看那臺不爭氣的機器,工程費力費時,姚曉婷難過的眼淚奪眶而出。
吳妍鈺想抬頭看看外婆在干嘛。看到老人家拿著掃把,坐在椅子上,把周圍的地清理著。
吳妍鈺暗地笑她一把年紀了,還這么的閑不下來。
正要低頭開始修理機器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不遠處落淚。
“哥,嫂子耶,她怎么了?”吳妍鈺推了推吳亦深。
吳亦深轉頭看了看姚曉婷,正直起身想走過去。
姚曉婷氣得直接掉頭就走。吳亦深停住了腳步,又回到機器旁邊。
“怎么回事啊,你快去看看,她為什么哭了。”吳妍鈺又著急又擔心。
“別管她。”吳亦深邊干活邊說。
“你出去看看先,趕緊出去,這里我來就好。”吳妍鈺推著吳亦深,吳亦深生氣的把她甩開。
吳妍鈺看吳亦深真的生氣,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好自己追了出去。
“嫂子,嫂子。”吳妍鈺邊喊邊追到門口,只見姚曉婷強忍著眼淚,車內下來兩個小男孩,姚曉婷一手牽著一個,走到路口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