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飛雪的臉上真真切切的情緒，也曾出現在陸寒昭的臉上。

　　“她不在書院。”

　　這個回答，他也很無奈。

　　飛雪的雙眸攏著一層陰翳似的，失望如同云層慢慢聚攏。

　　“沈清說她回來了。”

　　“可是為什么她不在書院？”

　　飛雪并非人類，所以對于這種麻煩問題的理解，往往直白而淺顯。

　　他很難解釋為什么十一不在風岳山。

　　他甚至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告訴飛雪，這一世，他們可能只是重新遇見。

　　只是重新遇見而已，算不上什么長久的穩固關系。最后，他們會像兩個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分道揚鑣。

　　“我知道你很想她，飛雪，你先冷靜一下。”

　　沈清插話了。

　　“先生，如果她不在書院……你能帶我見見她嗎？”

　　飛雪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她不知道先生會不會答應她的請求，因為十一對先生來說有多么重要，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她只是，很想那個女孩子。

　　“好。”

　　良久，陸寒昭緩緩道。

　　“等到下次她來書院，我一定會讓你見到她。”

　　?十一在崇初書院的時候，對飛雪照顧有加。她本來就是好脾氣，飛雪剛來書院的那會兒性子暴戾，不肯相信任何人，是十一慢慢的讓飛雪放下了心防。

　　“她這一世有自己的生活，很快樂，也很充實，如果不是書院丟了東西，我們可能還是不會遇見她。”

　　沈清開口，點破了陸寒昭心頭那個一點也不想承認的事實。

　　“飛雪，你可以去見十一，你也可以重新認識她，不管是以貓或是人的形態，重要的是，記得不要打破她現在生活的平衡。”

　　“她和我們不同，她沒有之前任何的記憶，像是一張白紙，無論你想做什么，在那之前不要忘了這個前提。”

　　“那就是……十一已經是一個嶄新的十一了，未必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也未必會是你記憶里的那個。”

　　沈清說了很多，他的話中肯又客觀。

　　飛雪怔怔的站在原地。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這件事呢？

　　忘記十一歷經輪回，不僅有了新的人生，可能還有了新的貓！

　　飛雪癟著嘴，很想哭。

　　何其殘忍，書院里的一切都還有著對十一的記憶，偏偏那個被大家惦念著的人，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

　　“先生你確定不告訴她之前的事？”

　　飛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視著陸寒昭。

　　陸寒昭知道，不只是他一個人想要十一回來。

　　事已至此，有些話，似乎也沒什么瞞著的必要了。

　　“有一件事，我考慮了很久，要不要講出來。”

　　男人的嗓音像是潺潺的流水，低沉又好聽。一如往日，在風岳山下的溪水邊，群儒聚首，曲水流觴，他念詩的時候，每一字都敲在人的心弦之上。

　　“既然今天你們都在這里，不如就趁著人齊，我一起宣布了。”

　　他輕嘆。

　　“遇到十一的這一世，我要讓她在約定時期之內愛上我。”

　　“這是我和老師之間的賭約，也是我早就欠下的對十一的承諾。”

　　“她忘記了，可是我沒有。”

　　“我不會再辜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