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兒的父親是個生意場上的淪落者。他這幾年幾乎陪掉了所有的家產,和彧兒母女二人關系也不是很好。年近五旬,整日在外面與酒肉朋友把酒言歡抵足而眠,不思進取。
出門在街頭游蕩了一會兒,彧兒的父親在一個超市的門口坐了下來。他緊皺著眉頭,雙手顫抖的拿出一支香煙,點著后放在嘴角,滿足的吸著。突然,有一只手在他的背后伸過來,把煙夾起來。他轉頭一看,露出愜意的微笑。是剛剛在他家出來的那個女人。
“就知道你會出來,所以我在等你。你女兒生氣了?”這個女人把那根香煙重新放回到彧兒爸的嘴角,然后用手擦去了他眼角的淚水,關心的問。
“她始終站在她母親那邊。”他掐滅了那根煙卷兒。
“想不想和我去喝一杯?”
“當然樂意奉陪。”
兩個人消失在夜色中。
中午的時候,大懷和大偉坐在沙發上回放昨天的橄欖球錄像帶。
“大偉你看,這個人明顯不是法家班的。體型較瘦,而且跑步的姿勢,搶球的節奏根本就不是法家班的。而且你往后看,我被替換下來之后,他們也被替換了下來。很明顯,他們很有可能是外面進來的。”
“外面進來?這是法家班最重要的禁忌之一。門口的保安室布滿監控,他們怎么可能進來。”
“布滿監控。保安室新換來那批保安都是法棟精心挑選的,他們對于制度絕對服從。那能讓保安把陌生人放進來的只有金子鵲了。”大懷關閉了電視。
“大懷,你是說金子鵲把這些人放進來專門對付你?那個裁判皮特呢?他為什么視而不見?”
“向來錢色如魔鬼。這個皮特是膚淺單薄的人,你覺得他會躲得過哪種誘惑?”
“多虧你足夠強壯才沒有受傷。而且及時退場,否則,不僅至少會半年失掉比賽。而我也要單槍匹馬了。”
兩人正說著,顏姨敲開了門。她急匆匆地趕過來。
“顏姨,發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急成這樣?”
“大懷,大偉,你們兩個快去法棟樓里看看。彧兒和金子鵲在里面吵起來了?”
“彧兒?她不是在畫室嗎?怎么去了法棟的樓里。”大偉問。他拿起一件衣服就往外跑。
“那棟樓里本來就住著法棟的繼母。金子鵲一大早就吵著要敲門,沒有敲開。直到中午門才被打開,房間里赤裸裸的躺著一男一女。正在床上睡的香甜。”顏姨氣喘吁吁地說。
“不是法棟的繼母和父親嗎?”大偉問。
“是他繼母。不過是和另外一個男人。”
“誰?”
“是彧兒的父親。”
“啊?彧兒的父親?他怎么會跑到法家班里來?”大偉步履輕快,顏姨拉著他的衣角。
“不知道啊!一群人鬧的亂哄哄的。我這就趕緊跑過來叫你們了。”
“媽媽,你不用著急。你慢慢走。我和大偉先跑過去了。
大偉一邊和顏姨交談,一邊急促的走著。顏姨把那件衣服給大懷穿上。大懷則跟在大偉旁邊。
這里已經鬧成了一團亂。金子鵲把幾件衣服都灑落在地。在大聲的哭鬧著。彧兒站在那里,一聲不吭,大偉見狀抱住她。彧兒也哭了起來。
“高大偉,你還要袒護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看她爸爸都勾搭到我們法家班里來了。她們全家都是一樣的貨色,這個男人假裝喝醉了酒,跑到這里來欺負我們。”金子鵲一邊抽泣一邊說著,她媽媽把衣服穿起來,然后聲音顫抖的說:
“先生,你怎么?你怎么這樣,昨天晚上你說和我談談官司的事情,我不料被你灌醉,你趁機就上了我的床。你看到了嗎?這是我的女兒,這里是我丈夫的地方,我是有家室的人,你為什么要這樣做。我以后還怎么在這里生活。我丈夫和我兒子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
“太太,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室。你怎么?”彧兒爸爸趕緊辯解說。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句話?你說為了你女兒能在法家班做上畫室的主教,你會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可是,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啊。”她跳下床,聲嘶力竭地吶喊著。
“好了,都不要說了。這名偉大的油畫家,我看這是你計劃的吧。為了穩穩的在這里做回報豐厚的主教,把皎潔拉下臺,你真是煞費苦心。你勾引高大偉,與法家班的運動員不倫不類,你以為你可以得逞嗎?”金子鵲氣急敗壞,指著彧兒的鼻梁說。高大偉抓住她的手臂。
“金子鵲,你不要賊喊捉賊。我現在才知道昨天在我家提著褲子走出來的那個女人原來是你們金家的。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有人從中作梗。”彧兒說。
“你少在這里揣著明白裝糊涂。這里哪一個人不知道你最會勾搭。有其父必有其女,你還在這里狡辯。如果不是我今天發現,我們母女兩個被趕出法家班就是遲早的事,這些都拜你所賜。”金子鵲說。
“你們這對父女原來計劃著把我的女兒趕出法家班。她早就是法棟的未婚妻,你們明明是覬覦這法家班的偉業,把我們趕走,你們做主教的做主教,做隊長的做隊長,把這池塘變成肥沃之后,然后你們留下來好繼承衣缽。原來,你接近我是早有目的。我早就該看透你用心不良,還為你費力打什么官司。”說完她把一袋子的文件扔在了彧兒爸爸的身上。
“顏姨,你去喬水那里把法棟叫過來。讓她看看她手下的人是怎樣煞費苦心來擠兌我的。”金子鵲說。
顏姨在一旁聽著,正要轉身離開。
“您先等一下。待我問這位太太幾個問題,你也好對法棟交待清楚。”大懷說。
“歐陽大懷,你不要自作聰明,嘩眾取寵。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你腦袋聰明,肯定是你在給彧兒出謀劃策。”金子鵲轉過身對大懷喊到。
“金子鵲,我昨天被幾個人踢傷了肋骨,在床上躺了一天,連彧兒的身影都沒看見。我還在納悶這幾個踢傷我的人用的是哪門哪派的三腳貓功夫。”
“你們那個房間本來就是女人向往的地方。她來去自由,你躺著就可以為她計謀。顏姨,你是越老越糊涂,你的工資可是有我給你發的。你不去,我給法棟打電話就好了。”金子鵲指著顏姨惡狠狠地說。
“不用打了,我來了。”法棟就站在門口。
“法棟,你看!這些不要臉的家伙,合起伙來勾引我們母女二人。他們為了能夠在法家班做主教,能夠參加更多的賽事撈更多的錢。”金子鵲抱著法棟的腰,不料差些被法棟推了個跟頭。
“歐陽大懷,你的傷事如何?”法棟走過來問。
“肋骨有輕微的損傷,不過,好在沒什么大礙。”大懷回答。
“大懷先生你就別隱瞞了。我給您敷藥的時候,都腫的像雞蛋一樣。”顏姨說。
“自己的球技不如人,受了傷像贏了比賽一樣,還邀什么功勞。真是不知廉恥。我看我們這些人啊,就你最會演戲。”金子鵲說。
“是啊。這些人我連見都沒見過,不知道怎么被放進來的。而且,彧兒爸爸就算喝醉了酒,保安室那些人也不會放他進來。除非,是被人請進來的。”大懷說。
“你們這些都不是省油的燈。法家班創立快一百年,這里面什么事情都發生過。不過,像今天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看來法家班的歷史上從此又多了一色。”法棟嚴厲的說。
“法棟,你看。這個男人伙同他的女兒來勾引我,好讓你父親和你甚至喬水誤會,然后把我母女趕出家門。”金子鵲的媽媽踉踉蹌蹌地走到法棟面前,楚楚可憐的說。
“這位先生,把你的衣服穿起來,你可知道我們法家班的規矩。我們一直以平和的心態對待一切,但是除了做出侮辱名門的事情。現在是法律社會,大家都是講道理講能力的人,你這樣侮辱法家班,到底有何之心?”法棟把衣服扔給彧兒爸爸。
“法棟先生,我是真不知道這位太太是法家的妻子。我也是剛剛知道我女兒有幸在法家班工作,我已經感恩。肯定不會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他扭扭捏捏的把衣服穿好,然后站在床邊說。
“你胡扯。你女兒早就想承包整個畫室的業績和獎金了。先是計謀勾引運動員,不分晝夜的自由進出高大偉和歐陽大懷的房間,這在法家班早就成了大家的笑談。你在這里還裝什么白蓮花女主似的,真是可笑至極。”金子鵲說。
“金子鵲,你不要血口噴人!”高大偉又舉起手,但是被大懷拉住了。
大懷接著說:“大家先不要激動。觸犯條規我們就應該按照條規辦事,觸犯法律自然要承擔法律責任。我幫大家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好交給法棟和喬水先生處置。”
“好,歐陽大懷,剛才你不是說有幾個問題要問嗎,我現在過來了,你說來聽聽。我們法家班一定秉公處理,絕不為任何關系任何人蒙冤。”法棟把一把椅子拿過來,坐在大家中間。
“好。我先問彧兒爸爸。請問,您是在哪里認識這位太太的?”
“十幾天以前在太陽律師所。她當時就在律師所的門口給了我一張名片。”彧兒爸爸在襯衫里面掏出一張名片給了大懷。
“果然是金律師的名片。既然是有名的律師,那也就是我的救星了。我們家官司纏身,不知金律師可否愿意給我們家幫助呢?”大懷問金律師。
“歐陽大懷,你們家的那些讓人聽了都焦頭爛額的事情別人躲都來不及,誰愿意接手管。你們家的文娟阿姨都說了,你們家現在家徒四壁,一股股的荒涼味兒,讓人毛骨悚然。”金子鵲說。
“金子鵲,原來你見過文娟和老羅夫婦了。真是辛苦你了。可是,你為什么沒有留在那里給他們做女兒呢?老羅肯定很喜歡你吧,文娟應該也對你寵愛有加啊。話說回來,不管我們家現在再怎么荒涼你這樣說也是不對的,不愿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愿意打官司的律師不是好律師。威名于全城的金律師肯定是大風大浪都見過,怎么會害怕這點小事情。”大偉冷笑了幾聲。
“沒錯,我愿意接手你們家的那些事。我金歸燕什么樣的官司都接過,你們家那些盡人皆知的事情,我確實感興趣。”
“金歸燕,多么和平的名字,我相信您能為我們歐陽家洗掉塵埃。那你要接手我家的事情之前,最先應該做的是什么?”
“自然是見你們歐陽家的人,然后深入了解案情,分析案情。”
“很好,那這十幾天,你對彧兒爸爸的案子了解了多少?”大懷反問到。
“這……”
“怎么?你一點都不了解嗎?你每次見彧兒爸爸到底還有什么事情比這案子更重要?”大懷接著問。
“那是因為我最近比較忙。”
“忙?你甚至還去彧兒家里了解了案情。那昨天晚上呢?你們在一起伶仃大醉之前,起碼在一起的時間要五個小時。一點案情都沒有在問,這是一個資深律師的行為嗎?”大懷把地上的文件撿起來。看了看,然后繼續說:
“在高大偉身邊住著,彧兒爸爸的事情我都耳濡目染。他是因為公司合伙人債務糾紛,房產糾紛,甚至他和自己的太太的婚姻問題,都是律師應該知道的。這文件上記錄的可是一個杜姓家的事情。而彧兒本姓是孫,可見你剛才扔給孫先生身上的并不是孫家案情的資料。另外,看你的名片才發現明明不是太陽律師所的律師,可你卻在那里與孫先生不期而遇,除非是守株待兔,不然怎么會這么巧合。而且,孫先生以前的律師遭人毆打,這群人是誰指派的,你們應該心知肚明。”
“歐陽大懷,你在這里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無非是想為孫彧兒挽留余地。”金子鵲一手把那些文件奪過來,然后撕成碎片。
“我們是誰指鹿為馬。法家班戒律森嚴,如果不是你把彧兒爸爸帶進來,他又怎么能夠赤裸裸的睡在金歸燕律師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