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見先生離開了。將腰間的離川解下來,啪地拍在桌子上。這么漂亮的美人兒盡然是那勞什子草鬼堂的人,阿離覺得有些可惜。本著對方是女孩子,自己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為難的原則,阿離打算嚇唬嚇唬她算了。
但是這位女子不僅沒有被嚇到,還驕傲的抬起頭來,不屑的盯著阿離,似乎在問“你想干嘛”。剛才還在先生面前被欺負的連話都不敢說,現在就一幅要上天的樣子,阿離覺得不能對此人客氣。
阿離裝作很兇的樣子的問她:“你是誰?干嘛打碎我的粥?”
女子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回道:“這位公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我是在救你誒”。
阿離一臉茫然。救我?
女子像是吃了黃連一樣的表情,直接掏出了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金鑲笛子,上面還帶著一個穗兒,真是笛如其人??墒桥訁s毫不客氣的將笛子啪地拍在了桌子上,就和剛才拍劍的阿離一樣,力度更甚。阿離突然有些心疼這把笛子,這么精美摔壞了怎么辦。
阿離看著笛子,又看了看女子,還是一臉茫然。
女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說道:“你既然知道草鬼堂,你不知道這笛子是干嘛的嗎?”
阿離瞪著無知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女子差點被阿離的天真氣到一口氣沒喘上來。
“這是蠱笛,用來控蠱的”女子解釋道,想反過來嚇唬一下阿離。
“哦,那可真是個邪物”阿離一臉嫌棄,屁股往后挪了挪,順便把離川拿了起來,怕離川碰到這種污穢之物。之前南疆蠱術對阿離刺激不小,阿離本能的想躲開這些東西。
“你少扯開話題!你打碎我的粥干嘛?”阿離對女子打碎了先生熬的粥這件事不依不撓。
女子都要被氣糊涂了,指著剛才他們坐的那張桌子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他手邊是什么?”
阿離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先生依舊沉浸在思考中,手邊放著他剛才在打磨的竹笛。
“笛子啊”阿離簡短的回答道。
女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像是在說‘現在你知道了吧’。
“那和你打碎我的粥有什么關系?”阿離扭頭說道。
女子覺得自己頭頂都要冒煙了,瞪著眼睛看著阿離,面前這個長得精致的男子,難不成是個傻子?腦子里裝的都是粥嗎?
“我打碎你的粥是因為他要給你下蠱,你聽懂了嗎?”女子已經顧及不上自己的優雅大度了,拍著桌子惡狠狠的說道。
阿離突然笑了出來,回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收回了桌子上的笛子。先生被這兩人的發出的聲音拽回了神,轉身看向正怒目相對的兩人,有些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先生趕緊站了起來,生怕兩人在人家店里打起來。阿離立刻跑到先生身邊,指著女子說道:“先生,這個人說你要給我下蠱”。阿離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個找大人告狀的小孩子。女子狠狠的握著手里杯子,像是在捏著阿離。
先生一愣,轉頭看向了自己手邊的竹笛,反應了過來,對著姑娘說道:“啊,姑娘誤會了”。轉身又對阿離說道:“人家也是好意,公子莫要不屈不撓”。
阿離不可置信的看著先生,先生竟然向著這個來路不明的妖女,先生是被她下蠱了?
先生沒有搭理阿離,徑直走到女子旁邊笑著解釋道:“姑娘不愧是少司命,但是在下沒有必要給這位公子下蠱”。
“那敢問這位先生,帶著這樣的笛子是想要干嘛?”女子不客氣的問道。
“自有用處,但不便告知,還請見諒”先生客氣的回道。
“······不便告知?”女子瞇起眼睛盯著先生鐵打的微笑。
“先生自詡大司命故人,冒昧問一句,先生可是草鬼堂人?”女子問道。
“在下并非草鬼堂人,不過與貴堂有些淵源”先生不愧是千年大神仙,語氣笑容簡直無懈可擊。
女子也不甘示弱,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淵源?小女子愿聞其詳”。
先生眼睛里的光一沉,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娘莫不成想在這里聽百巫之亂?”
剛才不管發生了什么,女子都穩穩的坐著?,F在先生“百巫之亂”剛一出口,女子騰地站了起來,直接碰倒了桌邊的杯子,水嘩啦啦撒了一桌子,濺了姑娘一身。但是女子絲毫沒有在意濺到身上的茶水,惡狠狠的握著剛才的笛子說道:“請先生移步”。
阿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眼睜睜的看著女子頭都不回的走向二樓廂房。先生帶著微笑跟了上去,順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竹笛,藏進了袖子里。阿離趕緊走上前去。先生突然轉頭對阿離耳邊說道:“萬事小心”。
阿離當下就理解了,先生的意思是提防這個妖女。
兩人跟著女子進了二樓的一間房,一樓的人議論紛紛,畢竟光天化日下,姑娘家帶著兩個大男人進房間確實有些不妥,但是看起來是這位姑娘主動邀請兩人去的。旁人也無可置喙。
先生和姑娘坐在了房間里的一張圓桌上,阿離抱著離川站在先生身后,冷冷的盯著姑娘??諝庵谐涑庵鴿鉂獾幕鹚幬丁?p> 但是這位姑娘并沒有沖動,站起來對著先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雙膝微屈,躬下身子,右手手背放到左手手心上,好像捧著什么東西,然后將雙手抬到額前。阿離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看起來十分恭敬的樣子。
女子對著先生低著頭說道:“請恕晚輩無禮”。
阿離眉毛一挑,這人演的又是哪一出?態度未免轉變得太快了吧。
先生連忙扶起女子,說道:“在下并非大司命,姑娘不可行此禮”。
女子不肯起來:“先生當得起”。
“先生就是二十七年前救大司命的貴人?”女子問道,看來女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再證實一下而已。
先生的動作停在了半空中,遲疑了片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嘆了口氣說道:“貴人卻是不敢當,姑娘快起來罷”。

安歌兮辰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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