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穹–令人發指
硝青再次醒來又是暗無天日的舊牢,她忍不住向四周看去,一時間被嚇到腿軟,周圍蹲坐在她身旁的不知是人是鬼是惡獸是妖魔,她不動聲息的往里縮一縮。
門被打開,又一批人,被粗魯帶走后再也沒有回來。唯獨這次,硝青再沒想過掙扎,她把臉埋在胳膊里,一動不動。硝青很難過,是那種不知前路再何行的難過,她在心里低聲呼喊安歌,只是許久沒有出現在眼前。
雪落得差不多了,黑藍天空透出來,大半囚俘玩累了醉倒在一邊,中間橫躺著那些士兵,這時,古瑟夫扶著生川軍往外走去,雀腦芎正攔過來,他始終帶著那樣紳士溫柔的笑意,一下就扣緊心底,再也沒法逃離。“怎么了?”男子聲音過分優雅溫柔,于是,屋外雪跟著安靜下來。
“我帶姐姐去休息吧。”雀腦芎紅著臉低著頭要扶走他懷里的姐姐,這時古瑟夫慢慢低頭:“雀腦芎的力氣太小了,怎么能讓你做這個呢?”她抬頭,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里溫柔喊出來,一時心漏跳一排,這是第一次有人分得清自己和姐姐,而他不過見她們兩面。雀腦芎忘記伸手,于是轉身看著他帶走姐姐。門一開,外面的寒氣鋪天蓋地,一股腦涌進她腳邊,裸露腳踝被冷氣刺痛。
天色亮時,地上雪被踩硬了,看起來像是整夜行軍踩動不停。
雀腦芎醒來,轉眼看見旁邊一個甚是美麗的黑眸姑娘正隱藏在黑影里,她忽然掙扎一下,轉向四周的臉呆住。
硝青望過來,看幾個小時前新帶來的這批囚犯,一瞬間就看見人群中呆呆看她的雀腦芎,她微微揚臉帶著歉意笑笑,因為她看見雀腦芎眼里跟她一樣不解。
門外將士不停清點人數,嘴里喊著古瑟夫上校單獨帶走了一個,那時候,雀腦芎一個激靈躍起,在人群里瘋狂找尋姐姐,很明顯,并沒有找到。
門關上又被打開。
第一排的囚犯被拉出去后,沒了聲息,外面扣押人群的將士開心大笑著討論他們看到的實驗室畫面,聽說那里的人被故意用可怕的病菌感染,身旁實驗者不停不歇地記錄他們的身體變化。那一刻,牢里的硝青打了個寒顫,她當然懂得,那些是什么實驗,于是硝青不再干等,她轉身看看四周牢籠地勢,準確判斷這是地底下,于是普通的逃跑辦法不能再奏效。于是,她忽然想到,只要她進了實驗室就可以趁機配制炸藥炸了地下,帶大家逃出來,但是要有人幫她。
下一秒,硝青挪向雀腦芎,女孩子們互看一眼,有默契一同往后靠。
“硝青。”
“雀腦芎。”
史上最簡短認識場面。
“我有方法出去,但是要幫我。”
“好。”
史上最快速預謀場景奏效。
硝青別過頭,漫不經心往外看,雀腦芎忽然朝她身邊擠擠,細長手腕撞到硝青玉鐲,一時鐲子燙起來。硝青莫名覺得,這歸途太遠。
門再次被打開,硝青和雀腦芎一同被帶出去,兩人按照約定分別看眼色的歸到同一隊。剛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一個將士攔住硝青反復打量,下一刻,他把她拉出去。雀腦芎擔心的往后看,卻被牢牢壓制著往前走去。
干凈房間一塵不染,有些溫暖的氣息撫來,雀腦芎覺得這種味道跟古瑟夫身上的很像,于是她慢慢抬腿走進去。
“你只要把這個注射到里面囚犯的身上就能活下來……”一個士兵掛起槍,伸手遞來一個巨大針管,雀腦芎看著那巨粗無比的長針頭忽然手抖。面前有一塊巨大玻璃門,里面燈光閃耀過分明亮,她慢慢接過針管看向里面。
針管里黃色油膩液體有些涼,旁邊放置的一罐罐汽油爆發出熏鼻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