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英姿颯爽紅娘子
直到李巖走后,才有大膽的士兵進入中軍大帳,發現了遍地的尸體,以及受傷的田虎等人。
眾人大驚小怪之下,自然要將這里的情報上報給李自成。不過田虎借口探查清楚情形再上報,結果又耽誤了一天時間。
李自成聞報,已經是李年出走西安后的第四天了。趕緊探查在西安的李巖下落。而早在前一天晚上,趙辰德已經扮回自己,輕松逃出西安,一路東行,尋找李巖去了。
李自成此時殺心頓起,要追殺李巖。但李巖全軍裝備馬匹與騾車,就是明代版的機械化部隊,數量又不多,哪能抓住李巖?
氣急的李闖要殺掉田虎,被劉宗敏等人勸住,“無論田虎是否心向李巖,現在李巖已經遠去,已經無法影響田虎等人,他們最終也只能為闖王所用。當務之急,還是應付潼關之戰為要!”
李自成這才作罷,氣呼呼的一夜沒睡著。
倒是宋獻策心中松了一口氣,“李巖果然機智,竟然將計就計的利用了黃友貴,麻痹了李闖。看樣子,李闖大勢已去,我也要另尋他途了。”雖然因為獻計讓李年帶隊被李闖斥責了一番,但李闖離不開宋獻策的占卜之術,還是只能重用。
滿清的兩路軍馬,北路取道山西北部與內蒙,南路軍此時正在試圖收復河南懷慶地區(現在的焦作附近),對于李巖來說,無疑是最佳的逃跑時機。
李巖一行人輕車熟路,僅僅兩天時間,就抵達了商洛。此時,商洛甚至不知道李巖已經叛逃。在查看了李巖偽造的軍令,竟然一路放行,甚至還又提供了李巖100余頭騾馬,與士兵十五天的口糧。
李巖一行當即在商洛城外休整,倒是讓商洛的百姓十分佩服,認為這是一支真正愛民的軍隊。他們哪知道,李巖是擔心一旦進了城,就被包了餃子內。
第二天,李巖的軍隊精神飽滿,再次出發,前往下一個目的地,那就是河南南陽。
此時的形勢是:李自成的大順軍占據陜西全部,山西西南一隅,河南西部,湖廣西北;清軍占領北京(北直隸),山東,山西大部,河南北部一小部分。從地圖上看,似乎南明控制的區域最大。
但實際上,三方相互防范,在所謂的分界線兩側,都沒有駐軍,且相當大的區域都是事實上的自治狀態。
尤其是三方交界的河南,形勢更是復雜。隨著原本處于河南西面的大順軍綿侯袁宗第,北上陜西,明朝降將士紳紛紛在此叛變,大多投向南明。
等到李巖一行抵達南陽,南陽守軍已經接到“叛逃”的情報,趕緊關閉城門,不讓李巖等人入城。李巖的部隊大多河南人,不忍心對鄉梓下手,干脆在南陽城外休整。
這時候李巖的好名聲起了關鍵作用。半夜里,南陽城內居民悄悄打開城門,迎接李巖等人入城。
李巖三令五申,軍隊不得有任何搶劫、強奸等擾民之舉,更不得殺人,快速向南陽府衙挺進。大順的南陽知府宋承連在床上被抓住,瑟瑟發抖。
李巖溫聲說道,“李巖進入南陽,只為獲得補給,大家同為大順一脈,只要不予反抗,李巖將不會造成任何殺戮。”
宋承連膽戰心驚的下令打開南陽府衙。南陽可與說是河南除了開封府意外最富庶的府,里面的糧食堆積成了小山。
但是李巖軍隊數量不多,只能望糧興嘆。
隨后,李巖宣布,已經抵達南陽,算是完成了給大家做出的承諾,若大家想要回家,李巖絕不阻攔,還會給予每人十兩銀子的遣散費以及足夠的干糧。只是一點,離去者可以帶走盔甲與兵器,不能帶走馬匹。這些銀子與糧食自然來自南陽府庫。
最后,有大半的人都思鄉情切返回家鄉,只有九百多人,因為無牽無掛,還是選擇跟隨李巖。
雞冠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一道修長的紅色身影蕭索的站在山頭。這是一個在此時看來絕對高大健美的姑娘,足有一米七高,即使在后世也算得上高挑,最引人矚目的是她那修長的大腿,配合略顯古銅的膚色,偏長的臉型,還有那雙細長、似乎會說話的黑色眼眸,兩道劍眉,英氣十足。
她就是名動河南的紅娘子。
然而,此時那雙靈動的雙眼,似乎失去了光彩,與周圍瑟瑟的秋景似乎形成了一體。她努力的眼望西方,雖然什么也看不到,卻每天都來此處眺望。
邊上小丫鬟柳青皺著眉頭,“小姐,您別看了,姑爺遠在西安,您又怎么可能看得到?”
“眼睛看不到,心卻能看到。”紅娘子嗓子干澀的說道。
紅娘子不再說話,心思卻飛到了四年前。
話說當初紅娘子到杞縣賣藝,天寒地凍,觀者寥寥,大多又是貧窮人,一天下來,連買個包子的錢都不夠。河南連連干旱,朝廷又接連征稅,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錢打發這些賣藝的?
從早上忙活到晚上,紅娘子等人粒米未進,饑腸轆轆,癱軟在地上。這時候,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走了過來,深深的望了自己一眼,打賞了他們一兩銀子,才讓他們吃飽了飯。這人就是李信。
隨后,他們在杞縣待了幾天。似乎心有靈犀,紅娘子每場表演,李信都會到場,讓紅娘子喜上眉梢。紅娘子表演的是繩技,也就是高空走鋼絲的翻版,不過當時沒有鋼絲,用的繩子替代。繩技自然是有危險性的,只是紅娘子走的多了,下面的人就比較放心。誰知道,紅娘子見到李巖,一時走神,失足摔下。下面的人還離得比較遠,根本反應不及。
這時候,在臺前的李信一個箭步上前,竟然截住了紅娘子。突然被一個陌生且自己心生愛慕的男子抱住,紅娘子芳心顫抖,俏臉飛霞,一如自己的紅色衣裳。舍不得那從未有過的溫暖懷抱,紅娘子淪陷了。
閑暇之余,紅娘子同當地人打聽李信的消息,就聽聞了杞縣李公子的種種義舉,紅娘子對于李巖更加欣慕。可是,一個是有家室的富家子,一個是四處流浪的江湖女子,哪有什么交集?再然后,紅娘子在雞冠山落草為寇,天南地北,就更難發生點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