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好摸了摸下巴“所以她去了邊境當了土匪…”天色已完,燭火在琉璃盞里跳動,外面的天色如濃墨,粘稠不可揮袖輕撥。七水盤腿坐在軟榻上,拉過一條毛毯搭在腿上“你知道齊明玨那次為什么會受傷嗎?”鄭好面色迷茫的搖搖頭。七水咧開嘴笑了,兩個淺淺的酒窩露出陰影“他很不錯,才金色血液就可以比擬黑血中期了。可再厲害也沒用,只要我想,這一片地上的任何人我都可以用手把他撕了…”鄭好看著他有些小得意和純凈的笑容,心里一陣發(fā)涼。鄭好“七水…你…是不是變了?”七水從矮幾上拿起一個水果啃了起來“不是變了…是活回自己罷了。”
鄭好無言,靜靜的看著他,最后他也停下了啃水果的動作,看向鄭好。許久,七水開口“我們的相處方式是不是很怪?從屬不像從屬,愛人不像愛人。”鄭好點點頭,很久前,她就意識到這個讓人別扭的地方。七水“因為我們都不完整,而且…我愛你,卻不懂怎么愛你。”
鄭好側頭,從雕花窗看向外面的荷塘,蛙聲淺淺的一片,荷色正艷,水上蒙了一層白霧,靜謐恬靜。心里由沉悶,刺痛變得平和下來。他們看似親昵,卻有種生熟和相互敷衍的態(tài)度。他們的距離一尺,這是警惕又不失親昵的最好距離。
鄭好站起來,打開燈盞,挑著燈芯,七水靠回抱枕上,柔順的短發(fā)蓬松著,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他半搭著眼眸看著香爐清煙模糊了的身影“齊明玨美貌無雙,”鄭好回頭,平靜的看著他,卻不知道他又要發(fā)什么瘋。
七水神色恬靜,帶著一抹略微羨慕的笑“燭祁梧有男人味,藍橋楓有吸引人的性格,子平鬼墨神秘,鶴鳴風雅。而我,什么特點也沒有,連這絕美的名號都是虛的。對了,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沒有這個詞吧,我性格幼稚,惡劣,又好吃懶做,不靠譜,也沒有修養(yǎng)。要優(yōu)點沒有,缺點到時一大籮筐。”鄭好瞪大眼睛“天啊…七水同志,你這么有自知之明?”七水瞬間白了她一眼,一臉委屈“是吧,在你眼里,我就是最沒用的男人!”他說得賭氣,而后偏過頭,用毯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鄭好腦子缺的弦突然接好,一臉討好樣,坐到七水身邊就去拉他的毯子。剛拉出一角,又被他奪回去了。鄭好用一口哄騙小朋友的語氣“沒有沒有,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而且你怎么凈拿這些人比,咋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啊呸!我的意思是說,我們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但每樣都不差,綜合水平高啊!”七水捂著頭差點沒被氣死,聽著后面的話才稍微好了一點。但還是不理會她。鄭好掰著手指頭“你看,妖榮世家有錢,北庭神家有權,我們家有資源啊!雖說沒個一官半職,但整個神界誰敢惹你?財務沒有具體數(shù)目,但你值錢的東西無數(shù),你肯定是大哥啊!小弟我跟著你過得也吃香喝辣!還有啊…那個,你實力很強啊,咋們眉清目秀,武力足夠啊!這樣我從來不怕有人欺負我啊!”七水輕輕的哼了一聲,鄭好笑著拍了拍他的背“是吧,你很好啊!”七水悶悶的翻身站起,就往外面走“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鄭好第二天就沒有看見那個別扭的小男人,鄭好摸著下巴反省,是不是以前他們的相處方式有問題啊?怎么七水老是一副小孩樣,搞的他們像母子一樣!
想了一番無果,就伸了懶腰出門。剛到大街上,一隊騎著龍馬的刑司官兵就抓住了她,搞的鄭好懵得一比。
鄭好被鎖了手站在大堂上,看著上面端坐的刑司大人“大哥,小民冤枉啊,我是個殺人放火,坑蒙拐騙,吃喝嫖賭一樣不沾的大好青年啊!我尊老愛幼,助人為樂啊。”那人底喝一聲“聒噪!本官逮你,自然是有依有據(jù)!”鄭好剛才還一副慷慨激昂的冤枉樣,站在存粹是被氣的。她實在想不出自己有做過什么任性扭曲道德淪陷的事!她站得筆直,拉起嘴角冷笑“哼,少跟老子扯這些沒用的!我沒有就是沒有!”刑官面色一頓,有點驚奇,沒想到剛才那個墻頭草瞬間升級為梅花。鄭好氣憤“又是哪個龜兒子賄賂你搞我了?我靠這群王八蛋!”她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能這樣找她麻煩,只有那些閑得蛋疼的醋壇子女人們!
刑司本就不白的臉瞬時變得鐵青,突然站起來,拍了一掌案牘“你個刁民,竟敢污蔑本官!”鄭好仰起頭,一臉傲氣“我就是瞧不起你這種狗官了,別跟我吼吼,我草你祖宗八代!”刑官撐著案牘瞪大眼睛,一張俊臉被氣得扭曲變形“你個潑婦,本官正大光明,清清白白,你一來就言辭不敬,神界有你這樣的人,本神明都覺得掉價!”鄭好氣哼哼的哼了一聲,氣的捶胸頓足,牙齒咬得嘎嘣響“敢做不敢認,你個沒種的王八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哎,你沒媽教你做人本分?!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倒打一耙,我…我,要你被你坑死啊!”她嚷著,氣得跺腳,又跳又蹦的。如果鞋帶松一點,她真想一個鞋底版給他砸上去。刑官又拍了一掌案牘“你…你…你個潑婦,刁民,母夜叉!”后面有師爺突然出手拉住刑官“大人!大人…!”刑官愣了一下,一下子清醒過來,這是大殿,他真是太失儀態(tài)了!他坐回座椅上,暗罵自己太沒心性了。鄭好也被腳底板的疼痛弄得冷靜一些了,她還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而且還沒有一點證據(jù),怎么就污蔑那個嫩頭青的刑官呢?馬上就虛火了,就怕那人治她個不敬之罪,打她板子。師爺“大人,是不是懲罰一下這個女人?”年輕男人深吸兩口氣“算了…”